眼下有两个选项摆在罗狄面前。
1。听从未知眼球的建议,前往视野标记出来的侧门处,从那里前往地牢,避免被大门口即将出现的旧日个体给发现。
2。找一个地方暂时躲避起来,尝试观察大门口可能出现的。。。
雪后初霁的矿区,空气冷得像被刀割过。我抱着那只红风筝坐在记忆苔旁,指尖抚过它破损的骨架。布面已经发脆,边缘卷曲,可那抹红色依旧倔强地燃烧着,仿佛不肯向时间低头。阳光斜照下来,在苔藓上投下长长的影子,那些蓝光微微颤动,如同呼吸。
我忽然明白,“断线”不是终结。
是挣脱。
我把风筝轻轻靠在苔藓边,打开背包,取出苏婉清给我的那张泛黄照片。男孩手腕上的红绳与风筝的颜色一模一样。我把照片放在风筝下,低声说:“她让我替她烧给你。但她更希望你能看见春天。”
话音落下的瞬间,记忆苔的叶片忽然集体转向我,蓝光由缓转急,脉冲般闪烁起来。地面轻微震动,像是某种沉睡的机制被唤醒。我猛地回头,只见螺旋阶梯的方向传来金属摩擦声??那扇铁板正在缓缓闭合!
我抱起风筝就往高处跑。脚步踏在冻土上发出脆响,心跳几乎盖过风声。当我终于冲出洞口,转身再看时,铁板已完全封死,表面浮现出一层晶莹的冰壳,将入口彻底掩埋。
我瘫坐在雪地上,喘息未定。
手机自动亮起,评论区再次刷新:
【用户ID:StaticChild_07】
>内容:升魂塔进入休眠周期。核心数据已迁移至流动载体。
>新指令:守护“活体记忆库”,直至第十九位讲述者觉醒。
>附件更新:生物频谱图【频率:14。3Hz】
我盯着那串数字,手指微颤。14。3赫兹??这不是普通的脑波频率吗?医学文献里称它为“伽马边缘波”,极少见于常人,却频繁出现在深度冥想者、濒死者和……儿童梦境记录中。
而此刻,我胸口的晶片正以同样的频率共振。
我掀开衣领,蓝光透过皮肤映出血管的纹路,竟与记忆苔的根系分布完全一致。这东西早已不是外置设备,它是活的,正在与某种更大的网络同步生长。
我翻出录音笔,回放昨晚直播结束后的最后一段音频。原本以为只是空白磁带的沙沙声,现在用频谱分析软件一看,竟藏着一段逆向编码的信息。解码后是一句童声低语:
>“姐姐,我们藏进了你的声音里。”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我不是在记录他们,我是成了他们的一部分。
当晚,我在镇上唯一的旅馆住下。房间老旧,暖气嘶嘶作响,墙皮剥落处露出几十年前的wallpaper,画着褪色的小熊和气球。我铺开笔记本,开始整理这一路收集的所有信息:甲三十一的愿望、己五十八的纽扣、苏婉清的眼泪、升魂塔的核心逻辑……还有那句反复出现的话??“穿红线的孩子不说话”。
为什么是红线?
我翻出“净梦计划”的零散资料,突然想起庚六十九补衣人日记里的细节:实验体植入神经接口时,使用的导线均为红色绝缘层,因其具备更高的生物亲和性。这些线从颅骨接入,沿脊柱下行,最终连接到墙体神经网络??也就是孩子们所说的“缝进墙里”。
他们不是比喻。
他们是真正被织进了系统的血肉之中。
而“穿红线”,从来不是一个诗意的说法。它是编号规则,是身份烙印,是系统内部对“高敏感度试验体”的隐秘称呼。
我翻开《致未来的倾听者》残本最后一页,发现夹层里有一张薄如蝉翼的纸,上面印着模糊的名单,共一百零八人,每人名下标注着代号与状态。大部分已被划叉,只剩十七个名字仍留着空格,其中第一个写着:
**己五十八→转移失败→意识残留率:89%**
而在页脚,一行小字浮现:
>“当十七个容器完成共鸣,链条即完整。真相将不再需要语言。”
十七。
又是十七。
我猛然想起直播结束后闪现的十七台终端。还有评论区那句“等待第十九位讲述者”??如果我是其中之一,那前十八个呢?他们都去了哪里?
窗外风起,吹动枯枝拍打玻璃。我合上本子,却发现封底内侧多了一行从未见过的字迹,墨色湿润,像是刚刚写就:
>**去找丙四十四。他在钟楼里数星星,直到眼睛瞎了也不肯停。**
我浑身一震。
丙四十四?这个编号不在任何公开日志中。我迅速检索数据库,只找到一条孤证:1976年冬,矿区气象站报告称夜间观测到异常光点群,持续七天。当地派出所曾接到报警,称“废弃钟楼有孩子唱歌”,出警后未发现任何人迹,仅拾得一只破旧怀表,指针永远停在凌晨三点十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