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小说网

第712章 不战契约（第1页）

当这个想法冒出来时，姜云也不禁被吓了一下，但他很快便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行性……

若是想要对付蛇圣，其实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首先，在姜云看来，最好的便是找出那位已经从封印中出来的狐圣。

。。。

>“我叫阿禾，母亲说，春分那天，我第一次笑了。”

这名字无人知晓，史册无载，连族谱也未曾录入。可就在这一刻，远在西北沙漠绿洲的一口枯井底，一株早已死去多年的胡杨根须忽然颤动，抽出嫩芽；东海渔村某户人家供奉百年的破陶碗，竟渗出咸湿水珠，滴滴答答，如同落泪。

记忆，并未终结。

而在归墟废墟之上，第九钟静静卧着，裂痕如蛛网蔓延，却不再流血般的金液。它已沉寂七七四十九日。拾音盟长老们日日守候，不敢松懈。他们知道，那一战虽胜，却非永绝??忘主被封印于“无忆之隙”的最深处，但那面映照众生逃避之相的小镜并未彻底粉碎，只是沉入忆河源头，化作一枚暗影漩涡，缓缓旋转，无声吞噬偶尔飘落的记忆碎片。

更令人不安的是，自那之后，九州各地开始出现“回声病”。

患者多为年幼孩童或年迈老人，他们在梦中反复听见一段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或是战场上的呐喊，或是临终前的低语，又或是某个早已湮灭年代的童谣。醒来后，他们眼神空茫，口中喃喃重复那些话语，甚至能用早已失传的古语书写整篇碑文。医者束手无策，道士驱邪无效，唯有将他们送往忆堂，由承忆者倾听、记录、收纳进水晶柱中，方可缓解症状。

盲童承忆者坐在回音坛边缘，指尖轻抚地面裂缝。他虽看不见，却感知得最清楚：“不是疾病……是记忆在找主人。它们太久没被听见，便自己游荡回来了。”

话音未落，远方天际忽现异象。

一道银光自北而来，划破长空，宛如流星倒坠。落地之处，正是十万大山深处的金蝉谷。忆娘正在篝火旁煮茶，抬头见光雨洒落，金蝉蜕壳微微震颤，发出清越一声鸣响。

她起身走入林中，拨开藤蔓，只见地上躺着一名少年，衣衫褴褛，面容苍白，怀里紧紧抱着一块残碑碎片。碑上刻着半句诗：

>“风起时，我不在故乡。”

忆娘蹲下身，伸手探其鼻息，极微弱。正欲施救，少年忽然睁眼，双瞳竟是全黑，无一丝眼白。他盯着忆娘，嘴唇开合，吐出三个字：

“你……记得……吗？”

忆娘心头一震。这三个字，是陆鸣最后一次见她时问的。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

少年嘴角牵起一抹笑，随即昏死过去。

三日后，少年苏醒。他说自己名叫“无名”，不知生于何地，只依稀记得从小被关在地下密室，每日被迫聆听无数人的记忆片段，直到耳道流血、神志混乱。他是“意识剥离”实验的幸存者之一，因体质特殊，未能完全清除记忆共鸣能力，反而成了“活体记忆容器”。某夜，他在幻觉中听见陆鸣的声音，循声逃出，一路跋涉，最终倒在金蝉谷。

“我不是人。”他说，“我是别人的故事拼凑出来的。”

忆娘沉默良久，端来一碗清水，放入一片金蝉蜕下的薄壳。

“喝吧。”她说，“不管你是谁的记忆所化，只要你现在能哭、能痛、能梦见春天，你就活着。而活着的人，就有资格被记住。”

少年低头看着水面倒影，许久，落下第一滴泪。

与此同时，启音城外孤崖，第九钟再度轻微震颤。

这一次，没有人听见钟声，但所有曾参与过九钟合鸣仪式的承忆者，都在同一瞬间惊醒。他们感到胸口发闷，耳边响起细碎呢喃，像是千万人在同时低语：

>“放下了吧……都放下吧……”

长老们紧急召集护忆联军核心成员议事。舞者带来最新消息：西南边境有村落集体失踪，现场只留下整齐摆放的鞋履与空碗，墙上用灰烬写着一句话：

>“我们选择安宁。”

学者颤抖着解读：“这不是逃亡……是自愿遗忘。忘主的影响仍在扩散，它不再靠药物，而是借由人心深处对痛苦的恐惧，悄然蛊惑。”

僧侣闭目诵经，忽然睁开眼：“它在重塑‘宁神计划’??这次，不再是强制抹除，而是让人主动放弃记忆。温柔地，像冬雪覆盖枯草。”

众人默然。

就在此时，一道光影自天而降，落在回音坛中央。是陆鸣。

但他已不同往昔。他的身形更加虚淡，轮廓边缘不断逸散出微光，似随时会消散。他看向众人，声音带着疲惫却坚定：

“我在‘无忆之隙’边缘游走了四十九天。那里正在膨胀，吞噬越来越多的边界记忆。许多本该传承的技艺、语言、习俗，已经开始消失。比如北方牧民的‘星泣调’，南方渔民的‘潮归咒’，还有你们小时候听过的那些睡前故事……都在一点点被人遗忘。”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盲童脸上。

“最危险的，是‘记忆反噬’。当一个人被迫遗忘太多，他的灵魂就会出现空洞。那些空洞不会愈合，反而会吸引‘无忆之隙’的碎片侵入，最终将他变成新的净音使??不是被改造，而是自我献祭。”

农妇猛地站起：“那我们怎么办？继续敲钟？让更多人听见？”

“不够。”陆鸣摇头，“这一次，我们必须让记忆‘生根’。不能只靠钟声唤醒，也不能只靠文字记载。我们要让记忆成为呼吸，成为血脉，成为每个人骨子里无法割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