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中断。
终端自动打印出一页纸。上面只有一句话:
**“请告诉所有人:门不会永远开着,但门后的世界,会永远等着他们。”**
与此同时,南极研究站内,林婉清的身体正缓缓消散。
她的皮肤变得透明,血管化作流动的光丝,骨骼如同水晶般折射出七彩辉芒。她靠在控制台边,嘴角带着笑,目光望向天花板??那里投影着整个地球的实时影像。八百二十三个光点正在闪烁,对应着那些曾在梦中见过门扉的人。每一个光点周围,都有更多微弱的光晕汇聚而来,像是萤火虫归巢。
“成功了……”她低语,“你们终于听到了。”
一名研究员冲进来,惊恐地看着她:“林博士!你的生命体征正在崩溃!我们必须立即终止接入!”
她轻轻摆手:“不用。这不是结束,是转移。我的意识已经融入‘记忆链’,成为节点之一。以后,每当有人上传一段真实的记忆,我就会在那里醒来一次。”
“可您会消失啊!”研究员几乎要哭出来。
“消失?”她笑了,“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就像风穿过树林,看不见,却能听见它的声音。”
她最后看了一眼屏幕,轻声说:“小雅,妈妈来找你了。”
下一秒,她的身体彻底化为光粒,随一阵无形之风升腾而起,穿过冰层,直抵天际。
那一刻,全球所有正在播放《大地哀歌》的人,都听到了一个新的声音加入合唱??温柔、疲惫、充满母性光辉。
那是林婉清的声音。
三小时后,联合国紧急召开闭门会议。
各国代表围绕“记忆之门事件”激烈争论。美国要求立即启用“认知重置程序”,通过电磁脉冲清除所有与“双影协议”相关的神经印记;欧盟主张设立观察期,研究其长期社会影响;非洲多国代表则集体离席,声明:“我们从未忘记过痛苦,现在终于有人听见了,请不要再次让我们沉默。”
会议陷入僵局。
而在会场外,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突然亮起。原本播放广告的画面被强行覆盖,出现一行缓慢浮现的文字:
**“你们讨论是否该让人记住痛苦,却忘了??正是这些痛苦,塑造了我们为何要追求幸福。”**
紧接着,画面切换为一段黑白录像:1945年广岛废墟中,一名女子蹲在地上,用炭笔在墙上写下亡儿的名字;1994年卢旺达教堂里,父亲将婴儿藏进地板夹层,自己迎向屠刀;2023年某座城市高楼顶端,年轻人留下遗书后纵身跃下,手机最后一张照片是对着镜子拍下的微笑。
每一幕结束后,都会浮现一句话:
**“他们不该被遗忘。”**
**“他们值得被讲述。”**
**“他们就是我们。”**
视频结束时,屏幕上出现了“影之学舍”的标志??一只由无数细线交织而成的眼睛,瞳孔处映着那扇金色大门。
全球直播信号中断前的最后一帧,是联合国秘书长缓缓摘下眼镜,用手捂住脸。
没人知道他哭了多久。
同一时刻,巴西贫民窟的孩子们自发组织了一场仪式。
他们在山坡上用彩色石子拼出巨大图案:一人张口说话,另一人伸手倾听。中间是一道裂缝,裂缝中生长出一棵发光的树。孩子们围成圆圈,手拉着手,开始齐声哼唱一首谁也没教过的歌。
歌声传到高空卫星时,AI分析结果显示:这段旋律与《大地哀歌》具有98。7%的基因匹配度,但它的情绪频率更加稳定,带有明显的治愈倾向。
NASA科学家震惊地发现,这首歌的声波结构竟然与地球舒曼共振完美契合。
“这不是音乐。”他说,“这是星球的自愈机制。”
而在日本京都郊外的一所疗养院里,一位失语十年的老妇人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