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羽转向众人:“此次西征,不求速胜,但求根除祸患。我将亲率主力一万五千人,携三级飞矢十具、猛火油车二十辆、霹雳炮五十架,沿河西走廊稳步推进。郭绍宗留守长安,监查百官,提防内变;王婉儿随军同行,负责舆图测绘与文书往来;贾思勰暂缓新式火器研发,抽调工匠三十人随行,随时修缮器械。”
命令下达,全军动员。
四月初八,春阳初盛。
长安西门旌旗猎猎,赤翎军列阵十里,铁甲映日,马蹄踏尘。百姓夹道相送,有人跪地焚香,称其为“护国铁军”。
高羽立于帅旗之下,身披玄铁重铠,腰悬凤凰剑,回首望了一眼这座千年帝都。他知道,这一去,或许三年五载不得归,甚至可能埋骨黄沙。但他更知道,若不去,大唐便真的再无西域。
“出发!”一声令下,号角长鸣。
大军如洪流般涌出城门,向西而去。
一路疾行,半月后抵达凉州。
此处曾为河西重镇,如今残垣断壁,满目疮痍。昔日繁华街市只剩焦土,唯有城东一座破庙尚存,庙中供奉着一尊残缺的观音像,底座刻着“贞观十六年,戍卒李承志敬造”字样。
高羽入庙祭拜,点燃三炷香。
当晚,他梦见一位白发老将站在玉门关楼上,背对他说道:“你来了……我们等了五十年。”
醒来时,窗外星河灿烂。
次日清晨,前方斥候回报:敦煌方向有烟尘升起,似有大战将起!
高羽立即下令加速前进。
又行十日,终于望见鸣沙山轮廓。远处,敦煌城头火光冲天,喊杀声隐隐传来。
“吐蕃攻城了!”副将惊呼。
高羽冷静下令:“扎营十里外,派出鹰哨侦察敌情,不得轻举妄动。”
黄昏时分,一名浑身血污的少年冲入大营,自称是敦煌守军信使,带来了张淮深的亲笔遗书:
>“高将军台鉴:
>吾病卧床榻,知大限将至。城中粮尽,士卒多饿毙,然无人降。唯有一愿:请代守此城,勿使汉家旗帜坠于西域。吾死后,棺椁不必运回中原,葬于城南望乡台即可,使我魂魄仍能遥望长安。”
高羽读完,久久不语。
他转身取出随身携带的一面旧旗??那是他父亲高崇文当年在安西都护府所用的军旗,旗面斑驳,边缘破损,但中间“赤翎”二字依旧清晰可见。
“明日攻城。”他低声说,“我要让敦煌百姓看到,他们的援军,真的来了。”
夜半,风起。
高羽亲率五千精锐,绕道北山,借月色掩护接近敌营。贾思勰指挥工匠提前组装好五具三级飞矢发射架,藏于沙丘之后。
子时三刻,信号焰火升空。
刹那间,五道赤红长虹破空而出,直扑吐蕃主营。爆炸声接连响起,火光映红半边天空。敌军大乱,骑兵惊奔,自相践踏。
与此同时,城内守军听到动静,强撑余力打开西门,挥舞残旗呼应。
高羽挥剑前指:“冲锋!”
赤翎军如潮水般杀入战场。弓弩齐发,霹雳炮轰击敌阵,猛火油泼洒焚烧营帐。吐蕃军措手不及,节节败退。至天明时分,敌将弃城而逃,留下尸首三千。
敦煌光复。
高羽踏入城门那一刻,百姓扶老携幼跪迎街头,哭声震野。
他在望乡台找到张淮深的灵柩,亲自披麻戴孝,主持葬礼。全军默哀,三军垂泪。
三日后,高羽在敦煌衙署设立“西域经略司”,颁布第一条政令: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招募勇士,重建城防;派遣使者前往于阗、疏勒、龟兹等地,宣告唐军归来。
阿史那云歌赶来会合,带来一个惊人消息:那位使用火器的黑甲军统领,竟是十年前失踪的原安西副将薛?!此人曾在怛罗斯之战中被俘,后逃至波斯,辗转投靠吐蕃,如今已被封为“左贤王”,统领一支融合唐制与西域技艺的新式军队。
“他懂我们的战术,也知火器弱点。”阿史那云歌沉声道,“若不尽早除之,必成心腹大患。”
高羽点头:“那就约他一战。”
他修书一封,派人送往吐蕃前线,直言挑战:“五月十五,玉门关外,单阵决胜。胜者得河西,败者退兵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