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也反握住他的手,暗暗鼓劲。
坚持就是胜利,主子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带何慈来给流光上药,并且嘱咐,无论期间发生什么,不许何慈离开。
何慈慌得手足无措,转头便想跑。
定山一把抓住她,“别走。”
何慈又羞又急,“怎么能听这种墙根儿?”
“我……我没听过,你不许走,跟我一起听。”定山嘴硬道。
溯风瞠目结舌,荒唐呀,太荒唐了!
月色透过葳蕤的床幔,江月见被簇在锦绣软被上,及腰的乌发只一根玉簪松松挽着,发梢扫过腰间,扫过他的膝弯,那细密的痒将他莫名撩出一阵灼意。
她咬唇,指尖划过他胸口,缠住他的一缕墨发,在指尖绕出一个圈。
“殿下可莫要怜惜我。”
谢徵玄握住玉带的手指修长有力,垂着的眼神似浓墨深沉,他忽然将她背身翻过,大掌将她压在锦被上,她似蝴蝶般轻颤的背倏然渡上月光。
他抬手,沉默一瞬,而后落下。玉带绣满锦绣宝石,凌厉的棱角毫不留情地擦过她绸缎般的脊背,留下一道洇出绯色的伤痕。
“呜……”江月见眼尾沁出泪来,一丝隐忍的闷哼逸出口中。
窗外三道身影遽然僵住。
溯风与定山面面相觑,方才还在你侬我侬,这下怎么又打起来了?
而何慈握住止痛药的手倏然捏紧,她想起江月见腿间伤痕,她那时便怀疑……
玉带抽打脊背的声音不断惊落檐边积雪。
血痕绽开,江月见咬唇闷哼,素白的手将锦被抓出深深的褶皱。
突然,玉带上一颗宝石崩落,圆润沁血的珠子滚进她濡湿的后颈。
谢徵玄停下动作,目光扫过那宝石行过的痕迹,自她脊背,凝着血与薄汗,辗转碾过伤口,最终落入她的腰窝。
他蹙眉,眉目深沉,似在隐忍,裹着玉带的手抬起一瞬,又倏然放下,俯身贴近了她,灼热的呼吸散落在她颈间,低哑道:“……疼么?”
江月见冷汗涔涔,却道:“不要停。何慈不进来,就不能停。”
她眼睫凝泪,眸中染霜,横着交错伤痕的脊背因疼痛而止不住轻颤。
谢徵玄压抑着躁意,将手臂抵在她唇边,修长的手臂上还蜿蜒着一道细密划痕——正是昨夜荒山上被荆棘所割,他那时还嘴硬说不曾受伤。
“疼就咬我。”暗哑的嗓音自耳侧传来。
又一道伤痕落下,江月见闷哼一声,尖齿终于咬上他。
温热的唇裹住比她更烫的手臂,而他玄色锦缎下的肌肉绷紧如铁,却在触及她颤抖的齿尖时骤然放松。
她背上蜿蜒着交缠的鲜血,洇湿他的膝盖,湿润冰凉的血和潮湿温软的唇,将他纵入水深火热的深渊。
她没有刻意压抑哽咽的哭声,但那声音似小猫爪般令他抓心挠肺,燥郁难忍。
谢徵玄终于偏头,低声骂了句脏话,声音涩哑晦暗。
“老子不干了。”
他反手掷出玉带,浸湿鲜血的玉带砸向窗纱,绘出骇人的血流,汩汩流下。
江月见摇头:“不……”
不能功亏一篑。
而窗外的何慈浑身颤抖,错乱的记忆交杂在眼前。
无数个夜晚,陈家嘎吱作响的床塌上,鲜血、尖叫、疼痛与男人畅意的狞笑交织……
“——住手!”她冲上前去推开门,闯入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