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头:全球共感网络
>内容:未知语音包
>解码进度:37%……
“切断外联!”指挥官怒吼,“启动物理隔离!”
可已经晚了。
语音包突破防火墙,涌入每一个终端。它没有语言,只有一段心跳声,缓慢、沉重、带着温度。紧接着,所有屏幕同时显示一行字:
>“你在听吗?我在疼。”
>
>??来自第十三号培养舱
操作员们呆立原地。有人伸手触碰屏幕,指尖颤抖。其中一人猛然摘下耳机,冲进培育区。他撕开编号13的舱体封膜,抱出那个尚未成形的生命,贴在耳边,仿佛要确认什么。
五分钟后,整个基地的通讯频道传出同一个声音:
>“我们退出‘净语计划’。我们选择听见。”
消息传回地球各处,人们相视而泣。有人打开窗户大喊,有人敲响铜锣,更多人只是默默走到最近的说话亭前,说出长久以来不敢提起的名字。
小满在黎明前抵达边境。
她换上了林晚留给她的防护服,背着一台改装过的共鸣增幅器??那是由说话亭核心部件拆解重组而成,能将一个人的声音放大至百万倍,直达地底最深处。她站在悬崖边缘,俯瞰下方隐藏在冰层中的第七基地入口。风雪扑面,几乎令人睁不开眼。
但她没有退。
她按下肩上的按钮,增幅器嗡鸣启动。一层淡蓝色光晕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如同涟漪荡过现实的水面。她张开嘴,说出第一句话:
“我叫小满。”
声音不高,却穿透风暴,直抵地心。
“八岁那年,我最好的朋友死了。她叫阿宁,和我一样喜欢茉莉花茶。那天她发烧,我去送药,走到半路听说她走了。我没哭,因为我妈说‘坚强的孩子不流泪’。可那天晚上,我躲在被窝里咬着手臂,怕自己发出声音。”
她的声音开始震荡,与天地间的某种频率产生共振。
“十二岁,我第一次走进说话亭。我说:‘我很想她。’然后我发现,原来说出来之后,胸口真的会轻松一点。”
光晕越来越强,冰层开始龟裂。
“十七岁,我遇见阿岩。他告诉我,能感受到别人的痛苦不是病,而是天赋。可他们把他抓走,给他打针,让他忘记怎么哭。可他没忘。他在墙上写‘别怪她’,因为他知道林晚会自责一辈子。”
裂缝蔓延,基地顶部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所有人??”她提高音量,全身被光芒笼罩,“不要怕疼!不要怕软弱!不要因为别人说‘这没什么’就吞下自己的悲伤!你们的感受真实存在,你们的声音值得被听见!”
轰然巨响!
整座冰盖崩塌,第七基地暴露在晨曦之下。培养舱纷纷破裂,温液倾泻而出,那些尚未睁开眼睛的生命,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齐齐发出了一声啼哭??不是机械的哀鸣,而是真正属于人类的、带着渴望与本能的呼唤。
小满跌跪在地,嘴角溢血,显然已超出身体负荷。但她仍在笑。
因为她听见了。
那一声声啼哭中,藏着未来的可能。
三天后,联合国召开特别会议。
会议室中央悬浮着全息投影,展示着全球共感指数的变化曲线。过去七十二小时,数值飙升至历史峰值,且持续平稳。心理学家称之为“群体性情感觉醒潮”。
各国代表沉默良久。
最终,华夏代表起身,宣布:“我国正式承认守望者组织为合法公益机构,授权在全国范围内建设说话亭网络,并将‘倾听教育’纳入义务教育必修课程。”
欧盟代表紧随其后:“我们将关闭所有涉及共感抑制的科研项目,并成立独立委员会调查过往违规实验。”
就连一向强硬的北美联盟也表态:“我们将归还所有被征用的说话亭原件,并资助‘归音计划’在全球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