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楠一字一顿的:“公、安、驾、校。”◎
【番外之五】合家欢
自打开上祈铭给买的路虎,罗卫东原地年轻回去二十岁,那精气神儿高的,比罗家楠磕完百年人参还红光满面。现在他看罗家楠哪都顺眼了,爱屋及乌嘛,祈铭是“亲”儿子,那祈铭的对象自然得给好脸喽。
按照以往的经验,新车得跑高速磨合各部件,现在的车根本不用,但罗卫东还是老观念老想法,车一到手立马拉上媳妇儿满世界转悠,一整个春节都没跟家待着,搞得罗家楠只能带祈铭和祈美丽一起,跑赵平生陈飞他们那去蹭年夜饭。
席间聊起老罗同志开上路虎那个得瑟劲儿,陈飞打趣道:“我这师兄啊,抠搜了大半辈子,老了老了,奢侈一把,有个孝顺儿子是不一样哈。”
旁边的祈-孝顺儿子-铭还没说话,罗家楠腆着个大脸举起酒杯跟陈飞碰了一个,自当人家夸他呢。闷下口酒,他开启滔滔不绝模式:“我爸属于被动抠搜,主要是我妈过日子忒精细,当初干酒店管理落下的毛病,您见过谁家一礼拜一盘点柴米油盐酱醋茶剩多少的?不吹牛逼啊,我们家最费的是记账本,从我妈离开家上大学第一天起到现在,收入支出,一分钱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帮我妈收拾,翻出一箱子账本,打开看了看,笑死我了——他俩刚结婚那会,我爸一个月工资加补贴共计五十八块三毛七,得给我妈五十五,自己就留三块三毛七烟钱!”
这话落祈铭耳朵里,感觉一个月给罗家楠两千块钱零花钱还给多了。一包硬金四十五,按一礼拜一包的限量,一个月二百块钱足够。话说回来,也不好这么比较,那个时候罗卫东在新疆当兵,衣食住行部队全包,也没什么娱乐项目,真的是留点烟钱就行。
陈飞暗搓搓顺了罗家楠一根烟,瞄了眼赵平生的表情,放心点上:“你小子还别笑,那年头的三块钱可真当钱使,我刚参加工作那会,一个月才二十八块钱,抽烟只能抽八分钱一包的葵花,到月底没钱了,得蹭你爷爷的烟抽。”
“您这是逮着我们老罗家一门儿薅啊?”罗家楠酒是没少喝,但不至于没发现陈飞悄摸摸顺自己烟的小动作,“赵政委,您管不管?陈队这两天已经蹭了我——诶!”
桌子底下挨了陈飞一脚,罗家楠登时噤声。所以说一个月两千根本不够花,别说他自己烟量超标,光被陈飞蹭走的都远超祈铭的限定标准!
大过节的,赵平生不想找不痛快,给他俩的话茬岔了过去,问祈铭:“祈老师,你会包饺子吗?”
“不会。”祈铭照实回答,“一会要包么?包的话我可以学。”
赵平生也只是随口一问:“不用不用,一会老韩他们两口子过来,会带饺子。”
一听有韩夫人的饺子,罗家楠和陈飞齐刷刷放下筷子——不吃了,得留地方给饺子。二十多年来,韩夫人凭饺子收服了市局老中青三代人,自打韩定江退休后,再进来的新人只能听传说了。唯有法医室的周禾和张金钏,靠蹭高仁的面子,有幸吃过那么两三回。
正眼巴巴盼着饺子呢,手机震起,接完罗家楠直骂街——挨千刀的犯罪分子,好好的大年三十儿,不跟家吃团圆饭,跑出去杀什么人呐!
旁边祈铭忽悠站起,眼睛闪闪亮:“要出现场?走,我开车。”
罗家楠:“……”
陈飞:“……”
赵平生:“……我没喝酒,祈老师,我开车送你们过去。”
眼瞅着祈铭那脸子“呱嗒”一下拉到脚面、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爽了起来,罗家楠顿生不好的预感——擦,我媳妇要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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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春节忙过五?一,罗家楠应承老妈的天涯海角之旅一直没能兑现。本来老两口想说自己去就行,但转念一想,车是祈铭买的,不带小两口实在说不过去。反正中国那么大,可以先去其他地方游山玩水。
好容易请下来年假,罗家楠赶紧张罗出游之事。刘敏娇这几个月跟着罗卫东到处自驾游游出心得了,车上的设备一应俱全,说走,骈腿就出发!
“妈,帐篷就不用带了吧?”
眼瞅着老妈把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罗家楠不觉有个白眼想翻。
刘敏娇振振有词的:“找旅馆多费钱啊,等晚上我和你爸睡车上,你跟铭铭睡帐篷不正好么?反正休息区都能洗漱,再说也开不了几天。”
“那……孩子搁哪?”
这次出门还带上了祈美丽,罗家楠听刑厉说,那边的野生动物园里有的是金刚鹦鹉,让自小在人堆儿里长大的孩子见见同伴。刘敏娇是头回近距离接触这么大只的鹦鹉,喙和爪子看着就锋利,一开始有点害怕。好在祈美丽跟谁都能自来熟,几颗夏威夷果喂下来,撒娇卖萌轮着来一套,顺利赢得窝奶奶腿上睡大觉的VIP特权。
“我跟你爸带着,你们俩睡你们俩的。”
自打见识过儿子当面遛“鸟”的画面,刘敏娇算彻底认清现实了,都是过来人,谁不知道当时这兔崽子打的什么算盘?话说回来,从儿子进入青春期开始,她就没见过这小子光着啥样了,那天冷不丁瞅见,呵,到底是他们老罗家的种,紧随。
也行,罗家楠心说,好歹算我尽回孝,让老妈老爸享受一下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