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女子哥儿大多十六岁就出了门,薛家的庶女甜姐儿却到了十八岁还没有嫁出去。
有人说是因着甜姐儿是庶女,薛家夫郎才故意刁难,不愿意为她择一门好夫婿,拖拖拉拉到了现在。
便立时有人反驳,说那甜姐儿被薛家养的极好,吃穿用度都是上品。除此以外,她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薛家夫郎还让她帮着管理侯府的庶务。
别说与其他庶女相比,便是与名门嫡女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别管外面如何纷纷扰扰,文姨娘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儿还待字闺中可谓是犯了一肚子的愁。
这甜姐儿小时还好,如今读书多了,又与沈宣每日混在一起,思想也变得奇奇怪怪的。
就比如她年方十八还不愿嫁人,只说要嫁也要嫁个自己喜欢的。
文姨娘一去催婚,甜姐儿就会把薛凤麟与沈宣搬出来。只说是哥哥和嫂子说了,就算自己一辈子不嫁人,侯府也不是养不起,随她开心便是了。
“这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再拖下去年纪就大了,还能去哪儿找合适的好人家?”文姨娘唉声叹气的对银霜说道。
思索一番之后,便觉得还是得去找沈宣,这甜姐儿如今是不听自己的,也就是沈宣才能说得动她!
银霜在一旁听着文姨娘抱怨,嘴上没说什么,心中却是暗道:侯夫郎他身边的金桂如今也已二十了,比甜姐儿还大两岁,却没有一点儿想要嫁人的意思。
这甜姐儿不愿嫁人,怕是找了侯夫郎也是无用的!
银霜她多年前就嫁给了府中的管事,婚后仍在文姨娘身边当着差。她弟弟金枝嫁给了庄上的管事,如今也已生了两个孩子。
这些年因着金枝出嫁的体面,不是没有人找金桂说亲。只便是金桂父母亲自找到了沈宣的面前,他也要问一问金桂愿不愿意?
若是金桂不愿,沈宣便直接否决,于是便将他留到了现在,如今年纪轻轻已成了侯府后宅里一等一的大管事。
银霜随着文姨娘一道去了沈宣院中,便见他正在书房里翻看账本,旁边的金桂也拿着一只毛笔,帮着他抄写记录。还有两个十一二岁的小随侍在旁边帮忙整理和研墨。
这些年沈宣的生意做的更大了,在大晋各处繁华闹市里都开了一些分店。分店每个月都将账册递交给总部一次,先让管账的帐房查验了,再由沈宣统一检查,看看有无错漏与不实之处。
见了文姨娘过来,沈宣便停下手中的伙计,让她去茶室里等等,自己一会儿再过去会她。
文姨娘等了一阵,喝到第二杯茶的时候,便见沈宣来了,坐下后净了净手,才开口对文姨娘道:“姨娘过来所谓何事?若是家中寻常小事儿,姨娘您自己做主便可。”
这些年沈宣把侯府前院之事交给甜姐儿来管,后宅琐事则交给文姨娘来管,倒也管的还算条理清楚。只是遇到不敢做主之事,文姨娘便还是会来询问沈宣,依着他的意思行事。
“侯夫郎,我这次过来,倒不是为了后宅事务。”文姨娘闻言起身,亲手给沈宣添了一杯茶道:“我这次过来,实在是为了小女甜姐儿。”
“也是您与侯爷待她太好,才让她越来越任性。如今眼看着她已年满十八,却还待字闺中,吃用都靠着家中兄嫂,实在是让我惭愧。”
“我一个姨娘出身低微,身居内宅也不认识什么人物,还请侯夫郎您帮她物色一个好夫婿,让她一生有靠,也好解了我心中的忧虑!”
文姨娘这话只说到一半时,沈宣便明白了她什么意思!
催婚!真是父母与子女之间亘古不变的话题!
甜姐儿已经十八,提亲的人也是踏破了门槛。但薛凤麟每每询问甜姐儿的意思,她都说不要,薛凤麟便也随她去了。
文姨娘这番也是忍无可忍,才亲自来找自己。毕竟大晋的女子哥儿多有十四五岁便定下亲事的,过了十八,年龄匹配的男子大多都已经订下,便很难找到合适的才俊了!
文姨娘是甜姐儿的亲娘,她亲自来求沈宣,沈宣倒也不好一口拒绝。
他想了想后,才对文姨娘道:“姨娘您也不必着急,嫁娶之事,一向讲求一个两厢情愿。若是甜姐儿心中不喜,嫁出去怕是也难以幸福。”
“您若这般操心她的婚事,不如便以我的名义,和京中其他名门世家一般,给甜姐儿操办几场宴席,遍请京中适龄男子。”
“这宴席上男女接触,一起谈天说地,说不定就互生了情愫。届时甜姐儿心中情愿了,你再与她说这嫁娶之事,怕是她也愿意的。”
沈宣每日忙的不行,本又讨厌应酬事务,倒还真没有专门为甜姐儿举办过这等宴席。
如今他放权让文姨娘去做,以他的名义邀请青年才俊,也算是尽到了做兄嫂的义务。
若是甜姐儿再不喜嫁人,那便不得强求,随她自己的喜好便是了。
文姨娘见沈宣说道这一步了,也是长叹了一口气,感恩的与沈宣道了谢后离开。
沈宣是不可能强压着甜姐儿嫁人的,但他肯为着甜姐儿操办宴席,便已是十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