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第96章96大结局(下)
nbsp;nbsp;nbsp;nbsp;“你回来了?外面这么热,你怎么就在这里站着,也不进来说一声。”谢随愣了一下,说。
nbsp;nbsp;nbsp;nbsp;冯妙瑜吸了吸鼻子。
nbsp;nbsp;nbsp;nbsp;兴许是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太多太多不得不背井离乡的难民,心里不免留有些触动,她轻轻“嗯”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都这个时辰了,也没有多热。我进来时你听见你
nbsp;nbsp;nbsp;nbsp;在里面哄闹闹睡觉,我怕吵醒闹闹。”
nbsp;nbsp;nbsp;nbsp;“可用过晚膳了?”
nbsp;nbsp;nbsp;nbsp;冯妙瑜摇了摇头。
nbsp;nbsp;nbsp;nbsp;谢随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比原定早了大半日回来,从巫阳到孤叶城的路程是死的,使团那么多人,赶路的速度也不可能有多大变化,这样提前回来,一路上必然是风餐露宿,有上顿没下顿的。
nbsp;nbsp;nbsp;nbsp;冯妙瑜摸了摸自己肚子,她这个时候的确也觉得肚里空空饿得厉害了,只是都这个时候了,还是大过节的,喊人过来给她开小灶实在不合适,“家里可有点心之类的,我随便吃一点就行了。”
nbsp;nbsp;nbsp;nbsp;“我不在时,你也总是这样随便对付了晚膳空着肚子就吃点心,你也不怕吃下去胃疼。”谢随说,“家里也没有别的东西,吃碗鸡丝面可好?”
nbsp;nbsp;nbsp;nbsp;“都这么晚了,谁做啊?”冯妙瑜奇怪道。院子太小,袁县令派来的那几个丫鬟婆子晚上并不住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除了我还能有谁。”谢随轻哼一声,转身去灶台前忙活了。
nbsp;nbsp;nbsp;nbsp;一大锅色香味俱全的鸡丝面很快上桌。谢随又拿了两只碗和两人的碗筷过来。他是吃过晚饭的,但怕冯妙瑜不放心,他还是先给自己舀了一小碗勉强吃下了,然后才拿起碗给冯妙瑜舀汤盛面。
nbsp;nbsp;nbsp;nbsp;汤香而不油,里面细细的面条也做得相当筋道。冯妙瑜一口气吃完面,又端起碗连着汤也一滴不剩的喝光,她靠在软枕上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回来的路上他们几乎就没吃多少正经餐食,饿了许久,热乎乎的一碗汤面下肚,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泉水里一般从头到脚被暖意包裹着,舒展着。这个时候看什么都会觉得格外顺眼,就连门口那剥落了一个角儿的丑旧墙皮都出落得诗情画意,别有一番风情了。
nbsp;nbsp;nbsp;nbsp;冯妙瑜挪挪身,偷偷拽着腰间的衣带扯了扯,方才饿着的时候不觉得,一吃饱了就觉得那衣带绑在腰间勒得难受。谢随正背对着她收拾东西,冯妙瑜静静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nbsp;nbsp;nbsp;nbsp;“你要走了?”她问。
nbsp;nbsp;nbsp;nbsp;“我在这里留的时间太长了,盛京那边已经来信催了十好几次了,我再不动身,只怕他们要派人来押着我回去了。”谢随把最后一套衣裳叠好放进箱子里,他转身故作轻松地笑道:“怎么,不会是舍不得我走了吧。”
nbsp;nbsp;nbsp;nbsp;谢随凝望着冯妙瑜。他心想她点头,只要她点一下头,那他便不做这什么宰相了,辞了官,留在这里好生照顾她和孩子。
nbsp;nbsp;nbsp;nbsp;“怎么会。”冯妙瑜却轻轻说,“只是觉得他们确实该派人押你回去。哪有你这样这样不务正业的宰相。”
nbsp;nbsp;nbsp;nbsp;“我七月初十就得走了。”谢随说。
nbsp;nbsp;nbsp;nbsp;他的伤在六月底便差不多痊愈了,虽然说还不能剧烈活动,但乘坐马车回盛京是没有问题的。他是为了和冯妙瑜再见上一面刻意拖延了回去的时间。
nbsp;nbsp;nbsp;nbsp;“祝你一路顺风。”冯妙瑜说。
nbsp;nbsp;nbsp;nbsp;“到时候你可以去送送我吗?”
nbsp;nbsp;nbsp;nbsp;冯妙瑜沉默了一会。
nbsp;nbsp;nbsp;nbsp;“如果谢大人想的话,会有很多人愿意送你的,想来不缺我这一个人。”冯妙瑜说着站起身,“我有些困,先过去洗漱了。”
nbsp;nbsp;nbsp;nbsp;热水是婆子们回去前烧好放在炉子上的,冯妙瑜赶了好几日的路,眼下当真累极了,梳洗完,回屋倒在床上就早早睡下了。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却觉得手边似乎有什么软乎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好在她睡觉时惯是要在床边留盏小灯的,一睁眼,她便发现了端倪。那隔出内外间的两架屏风不见了踪迹,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床边竟多出了一张床来。谢随就睡在那张床上,他人倒是规规矩矩在自己床上的,只是那手,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越界搭在了她的床上。
nbsp;nbsp;nbsp;nbsp;冯妙瑜气得简直想笑出声了。
nbsp;nbsp;nbsp;nbsp;她毫不客气一把揪醒谢随。
nbsp;nbsp;nbsp;nbsp;“怎么了?”谢随哑着嗓子含含糊糊地问。
nbsp;nbsp;nbsp;nbsp;他还有脸问她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屋里的屏风呢,还有这床——它是长腿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冯妙瑜没好气地说。
nbsp;nbsp;nbsp;nbsp;“我这不是怕你冷么。”
nbsp;nbsp;nbsp;nbsp;谢随揉着惺忪睡眼支起上半身,再简单不过的一个日常动作,冯妙瑜却不得不怀疑这货私底下偷偷练习了个百八十遍。如若不然,为何就在他起身的时候,那挂在肩头的衣裳就恰到好处,毫不违和,甚至是有些楚楚可怜地滑到了他的腰间,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
nbsp;nbsp;nbsp;nbsp;若说是巧合,那这未免也太巧了些。
nbsp;nbsp;nbsp;nbsp;不过看来这些年就算不在他身边,他也还算自律,至少没有赘肉,至少看起来还算赏心悦目……是不讨人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