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nbsp;nbsp;nbsp;nbsp;现在轮到岑鸣蝉不知所措了,母亲从来没有跟她提过这些,她也不知道母亲竟然会梦到姐姐。
nbsp;nbsp;nbsp;nbsp;她抿着唇,轻声说道:“妈妈,我可以给你看看姐姐的。”
nbsp;nbsp;nbsp;nbsp;“我喜欢她,妈妈你会讨厌我吗?”
nbsp;nbsp;nbsp;nbsp;母亲轻轻把她揽在怀里,就像小时候她撒娇母亲就把她抱住安抚一样:“给妈妈点时间消化这一切。”
nbsp;nbsp;nbsp;nbsp;“我会说服你的父亲。”
nbsp;nbsp;nbsp;nbsp;“如果他实在冥顽不灵,你也不用怕他,天南海北哪里都能住下一个你。”
nbsp;nbsp;nbsp;nbsp;“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妈妈的女儿。”
nbsp;nbsp;nbsp;nbsp;又过了几天,母亲不知道怎么说服了父亲,父亲找到她,说你已经大了,一切都由你,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nbsp;nbsp;nbsp;nbsp;岑鸣蝉从没有后悔过爱上姐姐,相反的,她觉得这是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一次决定。
nbsp;nbsp;nbsp;nbsp;这时候,母亲也推门进来。她轻声问,她愿意见见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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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岑鸣蝉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nbsp;nbsp;nbsp;nbsp;她像是考试前五分钟等待发卷的学生,坐立不安地盯着时间,她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早点看到父母,又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她有些畏惧见到父母。
nbsp;nbsp;nbsp;nbsp;等视频接通的那一刻,她见到在桌子前优雅端坐的母亲与正襟危坐的父亲。
nbsp;nbsp;nbsp;nbsp;岑鸣蝉看着视频里面的父母,眼睛一眨,就落下泪来,然后她就看到视频那头的母亲,也在拭泪。
nbsp;nbsp;nbsp;nbsp;反倒是一旁的父亲说了第一句话,只是他声音也有点颤抖,问了句家常:“吃过饭了吗?”
nbsp;nbsp;nbsp;nbsp;这是很朴素的一个问句,但是在这种场合出现似乎又有些奇怪。
nbsp;nbsp;nbsp;nbsp;岑鸣蝉点点头:“吃过了。”
nbsp;nbsp;nbsp;nbsp;母亲按住又要说话的父亲,温柔地问她:“你过得还好吗?”
nbsp;nbsp;nbsp;nbsp;好还是不好呢?
nbsp;nbsp;nbsp;nbsp;岑鸣蝉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或许应该当个乖孩子,说自己过得很好你们不要担心,也或许应该跟他们撒撒娇,说过得不好,失去你们很痛苦,见到你们很开心很激动,这会很想哭。
nbsp;nbsp;nbsp;nbsp;但是望着镜头里面的父母,岑鸣蝉什么也说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她并不想要母亲知道平行时空的事,不想她牵挂着这头的自己,不想她知道原来有一条时间线她的女儿会失去她,她不想让母亲在痛苦的时候又无可奈何,什么也做不了。
nbsp;nbsp;nbsp;nbsp;因此她不准小她九岁的自己把这一切告诉母亲,她要对方保密,要她发誓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
nbsp;nbsp;nbsp;nbsp;岑鸣蝉想要的不多,她能够通过视频见到父母就够了,能听到他们声音,她就觉得很幸福了。
nbsp;nbsp;nbsp;nbsp;就这事,她们其实也闹过别扭,但最终还是由她说了算。
nbsp;nbsp;nbsp;nbsp;直到在二十五岁这年,平行时空的自己将一切都告诉了母亲,然后跑来跟她求原谅。
nbsp;nbsp;nbsp;nbsp;岑鸣蝉起初是气愤,随后是无尽的茫然,再然后是紧张。她气愤于二十五岁的自己如此不懂事不信守承诺,把一切告诉母亲之后母亲该有多么痛苦。
nbsp;nbsp;nbsp;nbsp;她茫然于母亲的那一个个梦境,原来母亲见到过她,母亲知道会有一场车祸将她的人生撞得支离破碎,母亲见过她失魂落魄行尸走肉的样子,也听到过一部分她在墓前讲的话。
nbsp;nbsp;nbsp;nbsp;她不知道命运给她写了什么样的剧本,不知道这两个时空究竟在哪里重合。
nbsp;nbsp;nbsp;nbsp;最后,二十五岁的自己说,母亲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见一面。
nbsp;nbsp;nbsp;nbsp;岑鸣蝉已经有九年没有见过父母了,她失去父母时是二十五岁,而如今她要见到的,也是她二十五岁时候的父母。
nbsp;nbsp;nbsp;nbsp;一切好像是个循环,一个她不知道在如何运行的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