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除了毛线衫是邱映雪自己学着给她织的,其余的都是上个月舅舅邱疏寒在国外访问工作时,帮她带回来的。
nbsp;nbsp;nbsp;nbsp;邱疏寒还给她带了一块瑞士表回来,英纳格的自动机械表,简约沉稳,很符合她的气质,但姜沅很少用。
nbsp;nbsp;nbsp;nbsp;清瘦的手腕上戴着的依旧是谢奶奶送的那一块海鸥女表。
nbsp;nbsp;nbsp;nbsp;这几个月也有男同学给她写情书,但是都被林青颖说她有未婚夫挡了回去,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主动凑过来了。
nbsp;nbsp;nbsp;nbsp;她单手撑着伞走到门口单车停放处,推着车往外走时,赵大爷从岗亭窗户探出头招呼一声:“小姜同学!有你的信!宣城边防团来的。”
nbsp;nbsp;nbsp;nbsp;因为姜沅即将出国留学,所有信件都统一由邮电所发往学校,而且会经过检查后,才会交到她手里。
nbsp;nbsp;nbsp;nbsp;听到边防团,姜沅脚步微顿,停好单车走到岗亭外面,抖落一地水珠,收起雨伞。
nbsp;nbsp;nbsp;nbsp;“来来来快进来烤烤火,我估摸着这个月会下雪,冷啊。”赵大爷把煤炉子往她那边挪了点,示意她坐在小板凳上,把信交给她之后,又给她倒了一茶缸热水。
nbsp;nbsp;nbsp;nbsp;姜沅接过后轻声道了声谢,捧着温热的搪瓷杯,不紧不慢拆开信封。
nbsp;nbsp;nbsp;nbsp;男人凌厉的笔锋跃然纸上,开头便是见字如晤。
nbsp;nbsp;nbsp;nbsp;姜沅轻声笑了笑,继续往下看。
nbsp;nbsp;nbsp;nbsp;谢宥川写的信和他这个人一样冷淡,简短两行说给她寄了些东西,然后就是一切安好,勿念,最后提到月末是谢老爷子生日,也许他会趁休假赶回来一趟。
nbsp;nbsp;nbsp;nbsp;姜沅知道他用上也许两个字,不确定性就多了起来,所以她准备到时候去谢家给谢爷爷庆生。
nbsp;nbsp;nbsp;nbsp;谢家人对她都很好,并没有主动提她和谢宥川的事。
nbsp;nbsp;nbsp;nbsp;明知她要出国,也不询问两人进展如何要不要扯证办婚礼,就好像寻常时期一样。
nbsp;nbsp;nbsp;nbsp;比起把她当谢宥川的未婚妻,更像把她当孙女和女儿一样。
nbsp;nbsp;nbsp;nbsp;姜沅很喜欢这种轻松的感觉。
nbsp;nbsp;nbsp;nbsp;看完信,她折好纸张收进信封,又解答了一些赵大爷在学习方面遇到的问题。
nbsp;nbsp;nbsp;nbsp;听到他抱怨最近经常去蹭课的教室次次座无虚席,挤都挤不进去。
nbsp;nbsp;nbsp;nbsp;姜沅弯眸,哑然失笑道:“留学风潮一起来,大家对学习的热情都比以往更积极了,您下次带个马扎在后门听吧。”
nbsp;nbsp;nbsp;nbsp;“可不是么,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电费都翻了一番,不过这是好事。”赵大爷拿着笔按照姜沅说的,在纸上写写画画,改完也感慨道,“看到你们这群年轻人有理想有抱负,我们这群老东西也就放心了。”
nbsp;nbsp;nbsp;nbsp;姜
nbsp;nbsp;nbsp;nbsp;沅又笑着揶揄他越来越有文化了,夸他活到老学到老,两人互相吹捧着。
nbsp;nbsp;nbsp;nbsp;等喝完热水,姜沅起身,将信封收进黑色的挎包后,把搪瓷杯还给了赵大爷。
nbsp;nbsp;nbsp;nbsp;她重新撑起雨伞,单手骑着自行车去了不远处的教职工家属院。
nbsp;nbsp;nbsp;nbsp;穆云锦还没有下班,只有张望津刚刚到家,他才用钥匙打开门正在换鞋,就听到敲门声。
nbsp;nbsp;nbsp;nbsp;侧身打开门,看到眼眸乌黑清润的小姑娘拎着雨伞站在门口,张望津没忍住笑了。
nbsp;nbsp;nbsp;nbsp;“哪里来的落汤猫啊。”调侃两句,他让姜沅自己换鞋,又去拿了条穆云锦的干毛巾让她擦擦。
nbsp;nbsp;nbsp;nbsp;“你师母待会儿才回来,晚上想吃什么?我先去买菜,你要什么资料自己去书房找。”
nbsp;nbsp;nbsp;nbsp;完全没有把姜沅当外人。
nbsp;nbsp;nbsp;nbsp;这个学生可是他的宝贝疙瘩,天赋比当年的裴景深要高得多,甚至有隐隐要和老友一较高下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知微是他见过天赋最高的人,而姜沅却有时候让他感觉看到了老友的影子。
nbsp;nbsp;nbsp;nbsp;也许天才都是相似的吧。
nbsp;nbsp;nbsp;nbsp;所以张望津苦心孤诣培养她,自己所有的手札笔记都随她看,甚至都不用她开口,还大费周章托关系找来国外科学家们发表在核心期刊上论文,就是为了让她的思想更加接近世界前沿。
nbsp;nbsp;nbsp;nbsp;眼见着姜沅一点一点进步,就好像养育他和知微在科研学术上共同的孩子。
nbsp;nbsp;nbsp;nbsp;张望津越看她越是慈爱,又重新拿起外套,要去买菜。
nbsp;nbsp;nbsp;nbsp;“您做什么菜我都爱吃,简单点就好,集训办公室的负责人说下周要去订做衣服,我已经报了尺寸,怕吃太好了到时候穿不上。”姜沅眉眼弯弯道。
nbsp;nbsp;nbsp;nbsp;随手将伞放在门口,她熟稔地进来换上那双绣了她名字的粉色毛线鞋,神色也很是放松。
nbsp;nbsp;nbsp;nbsp;现在订做衣服都会自觉报大尺码不会卡着码数,这样以后就算胖了也能多穿几年。张望津知道她是不想自己雨天出去奔波,这孩子就是在细微之处特别体贴。
nbsp;nbsp;nbsp;nbsp;但他也没有说出来,而是问:“不是一人有七百块钱置装费吗,你们不去自己挑选而是统一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