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帝吃惊的盯着自己,苏陌又看了看系统任务提示,随后点点头,沉声道:“臣愿替陛下分忧!”
女帝凤眉颦起:“苏郎有何办法,能如此短时间内,筹措数十万两赈灾银子?”
说着,她略微迟疑了下,又道。。。
夜深了,禾生仍没有回屋。他蹲在问田边沿,手指轻轻抚过那片最早破土的薯叶,叶面微凉,脉络清晰如刻。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田垄尽头,与李砚之昨日埋下的那颗黑薯所在的位置相连。他闭上眼,耳边风声低回,仿佛有无数声音从地底浮起,细碎而坚定。
“我在种。”
不是呐喊,不是宣言,只是轻语,却像根线,穿起了千年饥馑、百年沉默、十载守望。
他睁开眼,忽然发现脚边泥土裂开一道细缝,一缕嫩芽正缓缓顶出。他屏住呼吸,不敢动弹。这株苗比先前任何一次都更瘦弱,颜色近乎灰白,像是从记忆深处挣扎而出的生命。可就在它探头的一瞬,叶片背面竟浮现出三个新字:
>“你来了。”
禾生心头一震。这不是梦中女人的声音,也不是耕文惯常的回应??这三个字笔迹稚嫩,歪斜,带着孩童初学写字时的颤抖。他猛地回头看向守问堂主院,灯火已熄,李砚之应已安寝。他咬了咬唇,俯身贴近地面,低声说:“你是谁?”
片刻静默后,那嫩芽微微颤动,墨迹浮现:
>“我饿。”
禾生浑身一僵。这两个字像刀,割开了他最不愿触碰的记忆。八岁那年,妹妹临死前蜷在他怀里,嘴唇干裂,只轻轻说了句:“哥,我好饿。”然后笑了,笑得像个吃到糖的孩子。她死后,他把她的小布鞋埋在逃荒路上,发誓再不吃一口别人施舍的饭。
他跪了下来,手掌贴上泥土:“对不起……我没本事给你吃的。”
泥土再度裂开,又一株苗钻出,同样灰白,同样写着字:
>“妈妈说,只要有人记得饿,我们就还能活。”
泪水无声滑落,砸进土里。禾生忽然明白,这些不是普通的耕文显现,而是某种更深的召唤??是那些从未留下名字的人,在用最后一点气力说话。他们不求祭祀,不求香火,只求一个名字,一口饭,一句“我记得”。
他起身冲进藏书阁,翻出《万民语》手抄本,在最新一页写下:
>**“今日问田现异象:两苗自生,非我所播。其叶显字,曰‘我饿’,曰‘只要有人记得饿,我们就还能活’。疑为古魂寄语,或为第九窍残念反噬。请诸君共察。”**
写罢,他将纸张置于风铃之下,任夜风将其吹向四方。
三日后,第一封回信抵达。
来自西北边陲一座废弃粮仓,署名是一位盲眼老妇。她说自己年轻时曾是“新梦盟”宣传员,亲手焚毁过上千册《耕者说》,直到晚年失明,在梦中被一群孩子围住,个个骨瘦如柴,指着她说:“你忘了我们吗?”自此每夜惊醒,靠摸读盲文版《万民语》度日。她在信末写道:
>“那两株苗,是我当年饿死的双胞胎女儿。她们没能活到三岁,连坟都没有。若真是她们开口,请替我摸一摸她们的叶子,就像当年我没敢做的那样。”
禾生读完,整夜未眠。次日清晨,他采下两片叶子,用布包裹,亲自送往西北。一路上穿越沙暴、绕开巡警、躲过“未来饮食公司”的无人机侦察网,七日跋涉,终于抵达那座孤零零立于戈壁中的破屋。
老妇坐在门前石墩上,银发如雪。禾生递上布包,她双手颤抖着解开,指尖轻触叶片,忽然泪流满面,喃喃道:“软的……还暖……像她们小时候的脸。”
她抬头问:“它们还在说话吗?”
“在。”禾生点头,“昨天夜里,它们写了新的话。”
“是什么?”
“**‘现在轮到我们喂饱别人了。’**”
老妇怔住,良久,突然大笑,笑声苍老却清亮,惊起飞鸟无数。她从怀中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徽章??那是“新梦盟”高级干部才有的身份标识??当着禾生的面,扔进了灶膛。
火焰腾起,映红半张沟壑纵横的脸。
与此同时,京城震动。
皇帝在“问源圃”劳作时突发晕厥,太医查不出病因,唯有御前司密报:其心脉波动与“第九窍共鸣频率”完全一致。朝臣哗然,有保守派疾呼“守问堂以邪术操控圣体”,立即调兵五千,封锁通往守问堂的所有要道,并下令通缉李砚之,罪名是“以农事蛊惑天子,图谋社稷”。
大军压境那日,天空阴沉如铁。
禾生站在院中,看着远方尘烟滚滚,手中紧握那本《问田录》。孩子们躲在屋内,有的瑟瑟发抖,有的怒目圆睁。一位曾参加“千人共耕”的退役将军站了出来,低声问:“要不要掘壕?我带过兵,知道怎么守。”
禾生摇头:“我们不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