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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嗯，下去吧。”

nbsp;nbsp;nbsp;nbsp;如蒙大赦，巡逻侍卫赶紧起身走了。

nbsp;nbsp;nbsp;nbsp;言霁低头看了眼，这会儿阳阳又睁开了眼，抓着他的衣服，已经不哭不闹了。

nbsp;nbsp;nbsp;nbsp;本来并不打算去宣武门那边，但走着走着，脚下变了道，不知怎么就到了宣武门前面，西湘跟在后面，也没提醒他走错路了。

nbsp;nbsp;nbsp;nbsp;言霁叹了口气，调转方向打算绕路回去，没走两步，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喊“王爷”，阳阳也听见了，从言霁怀里直起身，趴在言霁肩上去看，随后很用力地开始挣扎起来。

nbsp;nbsp;nbsp;nbsp;言霁将阳阳的小手抓紧，在听到身后木轮碾过地面的声音时，像被火燎般加快脚步离开宣武门。

nbsp;nbsp;nbsp;nbsp;阳阳放开声音大哭起来，哭声像是能感染人，言霁的眼眶也开始酸涩。

nbsp;nbsp;nbsp;nbsp;隐约中有个声音追着在喊陛下，越来越近时终于被言霁听见，随后一个人气喘吁吁拦住言霁前面的路，喘着气道：“陛下走得这么快作甚。”

nbsp;nbsp;nbsp;nbsp;陈轩手里提着用礼盒包起的喜糖，还有两壶酒，挠着头笑道：“小槿说陛下可能来不成，就让我包了喜糖和喜酒送给陛下尝尝，都不是什么贵玩意儿，只是一点心意”

nbsp;nbsp;nbsp;nbsp;他说着窘迫起来，不知有没有别人给陛下送过这些，会不会不合规矩。

nbsp;nbsp;nbsp;nbsp;言霁看了眼身后，除了好不容易跟上来的西湘，以及另外几个内侍，并不见顾弄潮身影。

nbsp;nbsp;nbsp;nbsp;“陛下？”陈轩也看了看他后面，不明所以地唤了声。

nbsp;nbsp;nbsp;nbsp;“西湘，接着。”言霁假装自己是看西湘有没有跟上。

nbsp;nbsp;nbsp;nbsp;“诶！”西湘气还没喘匀，便忙上前从陈轩手中接过东西，规规矩矩福了个身，才退回言霁身后。

nbsp;nbsp;nbsp;nbsp;陈轩带着期颐的目光，看言霁：“陛下明日真不来吗？属下刚撞见了王爷，稍提了一嘴，没想到王爷竟应下了。”

nbsp;nbsp;nbsp;nbsp;虽觉得奇怪，他跟摄政王云泥之别，完全没有交集，为何王爷轻易答应，但陈轩向来是个不爱多想的人，此时说完，希望言霁能因摄政王也会去，改变下主意。

nbsp;nbsp;nbsp;nbsp;言霁果然愣了下：“他答应了？”

nbsp;nbsp;nbsp;nbsp;“是啊。”陈轩想着，“大约是看在陛下对木槿这般好，才答应来捧捧场吧。”

nbsp;nbsp;nbsp;nbsp;言霁想得更多，从他对顾弄潮的认知，除非有人很正式地以请柬相邀，顾弄潮才会考虑，口头上一提，他不可能答应。

nbsp;nbsp;nbsp;nbsp;害怕明日木槿的婚事上会出变故，言霁颔首：“朕会考虑。”

nbsp;nbsp;nbsp;nbsp;陈轩笑了起来，明朗得如同骄阳般耀目：“小槿知道陛下会来的话，定会十分欣喜。”

nbsp;nbsp;nbsp;nbsp;停了会儿，见没别的事，陈轩正要告退，突听言霁问道：“明日就是你人生大事，怎么现在还在当值，禁卫军都不肯给你批个假？”

nbsp;nbsp;nbsp;nbsp;得皇帝多问这一句，陈轩诚惶诚恐：“属下今日来是给同僚们送送喜糖，一同喝个酒，稍后就回去了。”

nbsp;nbsp;nbsp;nbsp;“嗯。”言霁点头，带着人从他身边离开。

nbsp;nbsp;nbsp;nbsp;陈轩跪在地上恭送。

nbsp;nbsp;nbsp;nbsp;回到承明宫后，言霁将喜糖的事忘到了脑后，还是西湘提醒了句，说里面的糖糕得今日吃了，不然会放坏。

nbsp;nbsp;nbsp;nbsp;言霁这才让她拿上来。

nbsp;nbsp;nbsp;nbsp;很大一盒，里面整齐摆着用油纸包好的各种口味糖糕，看数量，应该还有承明宫各宫人的份。

nbsp;nbsp;nbsp;nbsp;言霁便让西湘给大家分了，西湘留了两块给言霁，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nbsp;nbsp;nbsp;nbsp;她忘记了木槿给她留的字条上，有一项是言霁几乎不吃宫外的东西。

nbsp;nbsp;nbsp;nbsp;言霁没有吃糖糕，阳阳伸手去够，言霁才弄成一小块喂他，不过吃着吃着阳阳睡着了，让人将阳阳抱回屋，言霁便又窝在软椅里开始放空。

nbsp;nbsp;nbsp;nbsp;他几乎没有任何爱好，这会儿看着外面的杏花树，只希望杏花能早点开。

nbsp;nbsp;nbsp;nbsp;“陛下，江太医来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听到西湘的声音，言霁慢悠悠醒转，让她将人叫进来。

nbsp;nbsp;nbsp;nbsp;没一会儿，江逢舟进来给言霁请了个安，外面已夜色朦胧，庭院中点着灯，将殿宇照得金碧辉煌，徐徐晚风吹过，看见言霁衣着单薄，江逢舟起身后没忍住道：“宫人们没提醒陛下夜里加衣么？”

nbsp;nbsp;nbsp;nbsp;“西湘是新来的，还没习惯。”往常言霁醒来，身上会打着一层毯子，今日什么也没搭，这会儿鼻子已经被堵住了，说话声也有些哑。

nbsp;nbsp;nbsp;nbsp;江逢舟先过去给言霁把了个脉，只是略受风寒，喝一副药就好，如此江逢舟才放下心，说起关于换心的进度。

nbsp;nbsp;nbsp;nbsp;他眼中难掩欣喜：“有一例貌似成功了，那只被换心的猴子活了三天，如今除了还不能下地，已经能稍微活动些，接口处也没见其他情况，伤口愈合得也很好。”

nbsp;nbsp;nbsp;nbsp;这次换心实验瞒过了所有人，所有需要的药材以及器械打造，用的都是言霁私底下从康乐那搜刮来的财产，耗费尽五百两黄金，无影卫天南地北收集药物等，才有了如今这一小步成功。

nbsp;nbsp;nbsp;nbsp;言霁心底松快了些，眼底显出了些笑意，又问了些详细的，再细言霁的专业术语就听不懂，不过江逢舟倒似依然有些犹疑：“毕竟不是在人体上做实验，猴子的心窍要不人体简单一些，若是从活人下手，臣依然不知有多少把握。”

nbsp;nbsp;nbsp;nbsp;只要一想起，之后躺在案台上的会变成活生生的人，他要拨开对方的胸口，剥出鲜红跳动的心脏，江逢舟就忍不住颤栗，他害怕，害怕自己或许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害死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