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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蔚起：“就近的废弃勘测基地，曾经援建项目留下的，那里的信号基站还能用。”

nbsp;nbsp;nbsp;nbsp;基站……所以，他们现在还处于失联状态？言云鸣意识到了这情况的不乐观，思绪一沉。

nbsp;nbsp;nbsp;nbsp;自己现在彻底丧失行动能力，只能依赖蔚起，恒温衣毁坏，而蔚起将自己的恒温衣裹在了自己身上，还要保持高强度的负重强行。

nbsp;nbsp;nbsp;nbsp;他问：“远吗？”

nbsp;nbsp;nbsp;nbsp;蔚起继续答：“不远，十五分钟。”

nbsp;nbsp;nbsp;nbsp;言云鸣不再继续言语，安静地趴在蔚起的背上，保持着算不上匀速的呼吸，以这样的方式无声地向蔚起传达——他还活着。

nbsp;nbsp;nbsp;nbsp;不知过了多久，积蓄了少许力量的他再度出声：“蔚起，想不到你会骗人了。”

nbsp;nbsp;nbsp;nbsp;“怎么说。”

nbsp;nbsp;nbsp;nbsp;“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

nbsp;nbsp;nbsp;nbsp;“你没有计时设备，估错了。”

nbsp;nbsp;nbsp;nbsp;“我数的。”

nbsp;nbsp;nbsp;nbsp;蔚起沉默了，在中央军校、他们就接受过感官剥离后的计时训练，缺乏终端和秒表的情况下，他也会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计时，当初这门训练，全班之中，蔚起是第一，言云鸣第二。

nbsp;nbsp;nbsp;nbsp;良久，蔚起才说：“你数错了。”

nbsp;nbsp;nbsp;nbsp;闻言，言云鸣眼眶发烫，他努力攥紧了蔚起的肩膀，想把这个骗子攥疼一些，让他清醒一点，但又使不上劲。

nbsp;nbsp;nbsp;nbsp;他颤声道：“蔚起……必要的时候，你把我放下吧。”

nbsp;nbsp;nbsp;nbsp;这次，蔚起少有的没有回答他，只是有些踉跄的背着他，一步一步，缄默地走着。

nbsp;nbsp;nbsp;nbsp;他一直都这样。

nbsp;nbsp;nbsp;nbsp;言云鸣想笑，可是滚烫的眼泪率先摔落，砸在了已经有些凝固的血污之上，泪和着尘埃与血，渐渐晕开了。

nbsp;nbsp;nbsp;nbsp;他真的，有点累。

nbsp;nbsp;nbsp;nbsp;作为军人，他已经算为自己的种群榨干最后一滴价值了吧？也许，他可以懦弱一次……

nbsp;nbsp;nbsp;nbsp;荒茫苍苍的戈壁平原，没有黎明，星光倾泻，打落在四周的血肉尸块上，惨白与猩红交织，在瑰色的照耀下，宛然如骨骸生花，凄厉的妖艳。

nbsp;nbsp;nbsp;nbsp;言云鸣：“明秋不在了，蔚起，他死了，就在一周以前……”

nbsp;nbsp;nbsp;nbsp;蔚起：“……嗯。”

nbsp;nbsp;nbsp;nbsp;言云鸣：“还有阿诺。”

nbsp;nbsp;nbsp;nbsp;蔚起：“嗯。”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言云鸣：“霍延，死了。”

nbsp;nbsp;nbsp;nbsp;蔚起：“嗯。”

nbsp;nbsp;nbsp;nbsp;言云鸣：“李教官，伊利亚教官，也离开了。”

nbsp;nbsp;nbsp;nbsp;蔚起：“……嗯。”

nbsp;nbsp;nbsp;nbsp;混混沉沉的言云鸣呢喃低语，他说了很多很多人的名字，有的是军校的同学，有的却是正式从军后的战友，一部分蔚起认识，一部分他素昧平生。

nbsp;nbsp;nbsp;nbsp;但他们都死了。

nbsp;nbsp;nbsp;nbsp;有那么一刻，言云鸣期许着自己是其中之一。

nbsp;nbsp;nbsp;nbsp;五陵年少，往事才是最好的光阴。

nbsp;nbsp;nbsp;nbsp;真的很累，死了没什么不好，不过是未知，就在这里停下，抛却前尘，得以解脱，自己终于又成为了他们的一员。

nbsp;nbsp;nbsp;nbsp;无知无觉，不再痛苦。

nbsp;nbsp;nbsp;nbsp;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言云鸣重复道：“……蔚起，你可以把我放下的。”

nbsp;nbsp;nbsp;nbsp;蔚起深深长呼了一口气，调整呼吸，将背上的人背得更稳了，他看着前方，轻声说着：“言云鸣。”

nbsp;nbsp;nbsp;nbsp;言云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