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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谢妄又改变了主意，把抑制剂暂时放在一边，不远不近，恰好是身形单薄的Beta靠自己难以够到的距离。

nbsp;nbsp;nbsp;nbsp;“我不行吗？”谢妄哑声问，“我在你心里，连抑制剂也不如吗？”

nbsp;nbsp;nbsp;nbsp;听见这句话，Beta蹙紧眉抬头，毫无血色的嘴唇抿紧，泛着水光的红玉似的眼睛看着他。

nbsp;nbsp;nbsp;nbsp;“小妄。”宋汝瓷说，“我是你哥哥。”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强行撑起身，还没站稳就腿软再次跌倒，终于学会了变柔软的羽翼立刻及时地展开环拢，将他裹在其中。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探身去够那支抑制剂，谢妄却再次将它挪远，半跪着抱住宋汝瓷，把人环在胸前，轻按住了瘦削苍白、不住悸颤着的手腕，关掉了空调。

nbsp;nbsp;nbsp;nbsp;谢妄妥协地埋在他颈间，模仿幼时亲昵的语气叫他：“哥。”

nbsp;nbsp;nbsp;nbsp;“不能吹冷风，哥身体太弱了，会发烧。”

nbsp;nbsp;nbsp;nbsp;谢妄轻声说着，他学会了压制烦躁、耐下性子，鼻尖和嘴唇在Beta的颈窝轻轻触碰。

nbsp;nbsp;nbsp;nbsp;像翅膀刚变硬不久的雏鸟，在尽力不惹恼饲养者，不被抛弃的前提下，谨慎地、试探着地挑战那道界线。

nbsp;nbsp;nbsp;nbsp;“哥很难受，我知道。”谢妄低声告诉他，“我可以帮忙，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十五岁的时候就……”

nbsp;nbsp;nbsp;nbsp;“谢妄。”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打断他。

nbsp;nbsp;nbsp;nbsp;谢妄的声音也跟着一滞。

nbsp;nbsp;nbsp;nbsp;他几乎没被宋昙白直呼过名字，难以置信地抬头，盯着宋汝瓷。

nbsp;nbsp;nbsp;nbsp;大概是他的表情实在太像被掀翻了巢穴毫不留情丢出去的狼狈幼鸟，一向心软的Beta兄长到底还是稳了稳气息，重新调整语气。

nbsp;nbsp;nbsp;nbsp;“……去吃早饭。”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定了定神，缓和下声音：“肉和面包，肉要煮了吃，抹面包的肉酱在冰箱下层速冻区里，要先解冻。”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说：“你自己吃。”

nbsp;nbsp;nbsp;nbsp;柔和嗓音依旧控制不住地颤抖，语气却已经是不留余地的通牒——平静冷清，仿佛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主意。

nbsp;nbsp;nbsp;nbsp;就算是小时候没考及格，又和同学打架弄得浑身是泥、衣服全被扯坏，谢妄也没听过宋昙白用这种语气。

nbsp;nbsp;nbsp;nbsp;少年Alpha垂着眼睛，瞬膜不停眨动。

nbsp;nbsp;nbsp;nbsp;他被宋汝瓷抵着肩膀推开，Beta蜷缩的膝盖压住了一小片没来得及褪换的柔软绒羽，因为这个动作而扯落。

nbsp;nbsp;nbsp;nbsp;“哥。”谢妄低声指给他看，“羽毛掉了，疼。”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抿了下泛白的嘴唇，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清瘦颈间微微凸起的喉核滚了滚。

nbsp;nbsp;nbsp;nbsp;即使再容易心软，做哥哥的也深谙弟弟的脾性，能分辨出拙劣的卖惨和伪装成雏鸟的接近试探——多数时候选择放纵，只不过是因为不忍心，毕竟是一手养大的小鸟。

nbsp;nbsp;nbsp;nbsp;但也要有原则。

nbsp;nbsp;nbsp;nbsp;宋昙白疯了才会接受自己的弟弟。

nbsp;nbsp;nbsp;nbsp;“把外套给我。”宋汝瓷说，“里面有一盒喷剂，帮我把包装打开，洒在我身上，然后去沙发上坐着。”

nbsp;nbsp;nbsp;nbsp;惯常柔和的嗓音沙哑，红玉似的眼睛和雪白的兔耳，本该是最脆弱、最没有反抗之力的可怜猎物。

nbsp;nbsp;nbsp;nbsp;但金雕微微收缩的瞳孔，在兄弟沉默对峙了几分钟后，还是眨了下瞬膜，一言不发地起身，去拿那件外套，狠狠扯烂塑料纸和纸盒包装，捏碎封口，让里面的液体流淌到掌心。

nbsp;nbsp;nbsp;nbsp;正常情况下这种东西应当作为喷雾使用。

nbsp;nbsp;nbsp;nbsp;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正常，需要更有效率的方式，谢妄回到他身边，帮他把药水涂抹在灼烫的耳后。

nbsp;nbsp;nbsp;nbsp;宋汝瓷蹙了蹙眉，想要自己来，手腕却被早已比自己高大了不少的弟弟握住。

nbsp;nbsp;nbsp;nbsp;“我已经在哄哥了。”

nbsp;nbsp;nbsp;nbsp;谢妄贴在他耳边说：“哥没学过，对不对？吸收最快的是这里面……舌头下面，还有这。”

nbsp;nbsp;nbsp;nbsp;少年Alpha垂着眼睛，苦艾酒味道的信息素探入口腔，在舌根下方盘旋，又在被兄长捉住之前就换了位置，慢慢刮过颊粘膜——口腔深处，脸颊两侧，Alpha内部很流行的尼古丁贴通常都贴在这。

nbsp;nbsp;nbsp;nbsp;谢妄的专业是医学，他这样拢着宋汝瓷的后脑，指腹贴在耳后，信息素也仅仅只是用作示意，就逸散进Beta轻颤的喉咙。

nbsp;nbsp;nbsp;nbsp;这不算什么。

nbsp;nbsp;nbsp;nbsp;Beta又不能感知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