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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04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抱他，目光越过眼前少年清晰可见的眉眼，直视面前回N区的路线。

nbsp;nbsp;nbsp;nbsp;车外是荒凉寒冷的失守区，车内是温暖偏静的一隅。

nbsp;nbsp;nbsp;nbsp;冬日里的暖气吹得人头脑发昏，但身为机械，04的表情永远冷静自持。

nbsp;nbsp;nbsp;nbsp;他不眠不休地开了三天三夜，带着人回了N区，N区清了城，这个月来已经有不少外围居民发现城市里似乎没了危险，不少人都搬了回来。

nbsp;nbsp;nbsp;nbsp;黑车混进道路中，并不显眼。

nbsp;nbsp;nbsp;nbsp;尤黎上三区的那几天，04还给N区做了能源电路改造，他们驶回时正值黑夜，但N区自成一体的地面网，让黑车所到之处的路灯一路随之亮起，车内也是亮的。

nbsp;nbsp;nbsp;nbsp;尤黎昏昏沉沉，“是不是到了？”他有些紧张，“他会不会跟着我们进地底？”

nbsp;nbsp;nbsp;nbsp;04回到自己的地盘，道，“他进不来。”

nbsp;nbsp;nbsp;nbsp;黑车驶进夜色中，在下一盏路灯亮起时，骤然消失在地表，N区地底的云梯在他们高速行驶的一瞬接他们下了地下。

nbsp;nbsp;nbsp;nbsp;自动驾驶驱动减震，让车速瞬间降到零。

nbsp;nbsp;nbsp;nbsp;看着地表的缺口瞬间重新合上，没人跟着他们下来时，尤黎才小心松了一口气，他紧紧抬着脸看着四周，一会儿又看后视镜，一会儿又从车顶窗去看地表。

nbsp;nbsp;nbsp;nbsp;04将他用厚外套裹紧，抱他下了车。

nbsp;nbsp;nbsp;nbsp;车开得这么快，也是因为尤黎现在的状态不再适合颠簸，精神随时随地紧绷，不敢放松片刻，这三天三夜尤黎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他的脸色很苍白无力，没有精神，大多时候都是想睡又睡不着地眯着眼。

nbsp;nbsp;nbsp;nbsp;因为太久没睡过好觉，又闷在车里，偶尔头也会疼，被难受的情绪催得发晕。

nbsp;nbsp;nbsp;nbsp;但尤黎看见云梯托着他们层层下降、下降——再下降到更深的地底时，与之随来的是无与伦比的安定。

nbsp;nbsp;nbsp;nbsp;这里除了04和他没有人能进来，

nbsp;nbsp;nbsp;nbsp;即使是黑暗，黑暗里也不会多出什么莫名其妙、未知又让人恐惧的物体，只是一片黑。

nbsp;nbsp;nbsp;nbsp;尤黎没有撑到04抱他回房间，他趴在04的肩头，脸裹在厚重的黑外套里，露着疲惫的眉眼，睡熟过去。

nbsp;nbsp;nbsp;nbsp;这件外套底下还裹着那件衬衫。

nbsp;nbsp;nbsp;nbsp;但04把人抱回房间后没有抽了外套给人换，而是就这么坐下来，让尤黎靠着他睡了安稳的一觉。

nbsp;nbsp;nbsp;nbsp;房间没有开灯，地底也没有任何的噪音。

nbsp;nbsp;nbsp;nbsp;尤黎这次什么都没梦到，他太累了，睡了很长很静的一觉。

nbsp;nbsp;nbsp;nbsp;醒时，他呼吸一有变化，房间里就亮了灯，尤黎睁开眼，看见了04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表情。

nbsp;nbsp;nbsp;nbsp;意味不明，隐在暗处，指腹托着他睡着的脸庞，垂眼看着，出神地划动。

nbsp;nbsp;nbsp;nbsp;尤黎带着刚睡醒的热气，他的脸都暖得像个火炉，又想迷迷瞪瞪地闭上眼。

nbsp;nbsp;nbsp;nbsp;结果整个人都被04从外套里抽条出来。

nbsp;nbsp;nbsp;nbsp;“不准睡，脏死了，去洗澡。”

nbsp;nbsp;nbsp;nbsp;尤黎趴在他身上，从他离开R区那一刻起，他的脚都没踩到地上过，全程被04抱来抱去。

nbsp;nbsp;nbsp;nbsp;他也不在意04说他脏，04要真嫌弃，哪里还会抱他。

nbsp;nbsp;nbsp;nbsp;心甘情愿地伺候人。

nbsp;nbsp;nbsp;nbsp;脱下来的那件衬衫被无情扔进了垃圾桶，尤黎像被胶水粘在人身上了一样，脱完衣服了也不肯下来。

nbsp;nbsp;nbsp;nbsp;04一扯他的手，他就要哭不哭地抽气。

nbsp;nbsp;nbsp;nbsp;刚睡醒，脸还是发烫的，神志不清地蹭着人的颈面，嘴里说着不让人走，“不要扔我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04拿他没办法，单手把上衣脱了，拉过淋浴头，给被他放在洗漱台上的尤黎浇水。

nbsp;nbsp;nbsp;nbsp;尤黎嘴巴也被迫张开，清了个干干净净。

nbsp;nbsp;nbsp;nbsp;仿佛他在R区沾上的任何气息都会被冲刷走，害怕的，紧张的，不安的，都随着热水的流动被带走。

nbsp;nbsp;nbsp;nbsp;04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大半，他要进浴室给这具机械体也冲一下时，坐在洗漱台上的尤黎从后面抱住他。

nbsp;nbsp;nbsp;nbsp;手臂环着他的脖颈，披着干燥的浴巾，但身体上还都是水，带着洗浴过后的热香。

nbsp;nbsp;nbsp;nbsp;04背后笔直的肩胛骨线条加劲瘦的背腰，都和身后的人严丝合缝地贴着。

nbsp;nbsp;nbsp;nbsp;尤黎唇肉也是湿淋淋的，趴在04的耳侧，一说话就会磨到人，他小声，“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