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睡挺好的。”倪颂安点点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那我先去洗澡?今天出了很多汗。”
“要不要吃点什么?”摩黛丝提问。
两人同时说话,都没听清彼此想说的内容。摩黛丝提笑了笑,看倪颂安耐心等待的样子,自己先开口:“我是说,下午你就吃了些面包,要我找人再做点儿什么东西吃吗?”
“确实没吃饱,晚上可以来点儿简单的,比如面条。”倪颂安思索后给出了答案。
“这个好呀,那我就不找佣人了,我来做吧。”摩黛丝提在学校里的烹饪选修课上没白学,这种基础的食物还是会做的。
说话间,楼上却突然发出乒呤乓啷的声响,同时吸引了倪颂安跟摩黛丝提的注意。
“不是姥姥她们的房间。”摩黛丝提摇头,她对这屋子最熟悉不过,能辨认出来贝拉她们的房间离发出声响的位置有一定距离。
倪颂安眉头微微一皱:“但佣人们的住处也不在这里吧,我记得你不是说她们住在另外一幢相距几十米的房子吗……”
两人的心中此刻都有着同样的疑问——难道楼上还有别人?
可是曼诺根治安向来很好,利兹庄园这段时间除了倪颂安也没有别的新面孔。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佣人也都去歇着了,按理说没人会在上面。
本来倪颂安和摩黛丝提,一个说要去洗澡,一个说要去做点儿夜宵,现在都没了心情。
倪颂安递给摩黛丝提一记眼色,两人一齐朝着楼上走去,准备看看到底是什么动静。
走廊里只开了光线微弱的小灯,仅仅够照亮她们脚下的阶梯。
摩黛丝提径直从大门玄关处的工具箱里翻出一把斧头,又把全部的灯具开关打开,这下子室内亮如白昼,虽然有些刺眼,但也藏不住什么东西。
倪颂安则和输入好了伦慕朴城警察局的紧急联系方式,假如有什么不对,可以立刻报警处理。
她看到摩黛丝提手上的斧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打趣道:“有种要赶尽杀绝的味道。”
“其实还有电锯,但我想应该不至于藏了人,更可能是什么小动物。”摩黛丝提耸耸肩,走在倪颂安的前面,两人轻手轻脚。
她听声辩位的能力突出,直接带倪颂安来到了最初发出声响的房门前,压低声音:“应该就是这里。”
摩黛丝提按下门把手,扑面而来的是灰尘与寒风,呛得她打了个喷嚏。
倪颂安从她身后探出头,目光扫过地上碎掉的玻璃和歪倒的画框,落地窗旁的布帘随着灌进来的风飘动。
这间房里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什么嘛……原来是风刮碎了玻璃。”倪颂安扶扶额头,为这次的虚惊一场松了口气,“吓得我以为要跟你大战私闯民宅的生物了。”
摩黛丝提蹲下身,把那些倒下来的画重新扶正:“估计是玻璃自爆了,等明天找工人来修。”
她余光瞥见倪颂安在朝窗户那边走去,立刻叫住对方:“小心,风还没停,不安全。”
倪颂安停下脚步,她原本也只是想看眼窗户碎成了什么样,屋内的玻璃碎片并不多,走过去也不挡路。
但是却忽略了刮风的天气,这种情况下极有可能发生危险。
她走到摩黛丝提身边,不过大部分画已经被摩黛丝提放好了,所以倪颂安开始瞧画作的内容。
“这个……是你的妈妈。”倪颂安认出了这一屋的画都画得是同一人——奥尔瑟雅。
不过画像上的人比倪颂安记忆中的要年轻,意气风发,顾盼神飞。
“是的,这个是贝拉姥姥在我妈妈上学时画的。”
摩黛丝提扶着画布,语气里有着怀念:“我对妈妈年轻时的样貌没什么印象,有记忆后她也是经常出差。说起来,你妈妈和我妈妈在一起后,我倒是经常能见着妈妈了。”
“看样子这间房全放的是同一人的肖像画。”摩黛丝提起身,把倪颂安也拉了起来,“小姨和大姨的画像估计也都单独找了房间存放,难怪我说这次回来怎么没几个空房间。”
“人到晚年有个爱好也挺好,有地方可以输出自己的想法,也算是个发泄的口子了。”倪颂安感慨着,她自己有很多想学的东西,可惜还没着手去做,人“嘎嘣”一下死了,还好没死透,来到了新的世界。
摩黛丝提跟着她走出房外,把门关上,附和着:“是这个道理,姥姥她可爱画画了。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她这次就想给我们俩画一幅呢!”
“我们俩吗?”倪颂安用手指指自己,不可思议地问。
她还从来没当过被画的模特,就连拍照也会觉得不自在。
摩黛丝提看出了她的忐忑:“是来之前,姥姥单独和我说的,本来她想要绘制我、你以及我们的妈妈一家,可惜……”
两人心照不宣地省略掉了部分话语,摩黛丝提话锋一转:“总之,明天天气也差劲,我们可以留在家里,哪儿也不去,就当姥姥的模特。”
倪颂安没有异议。
“话说,你刚才好像很害怕。”摩黛丝提没有忘记楼上传来异动时,倪颂安下意识想跑向门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