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听然垂眸看着桌上的报告:“她大概是想来个出其不意,但是运气一般,到现在,手头上的股份还没凑够。”
“竺姨,这些应该足以证明希尔达图谋不轨了吧?帮我秘密召集除她之外的家族成员吧,我想告诉她们这个消息,不能再让希尔达获得更多股份了。”倪颂安合上文件,声音平静。
“有部分成员还没回来,需要等她们吗?”竺听然一边编辑邮件,一边问倪颂安。
“先不用了,希尔达的手应该还没伸那么长,只需要先让目前在的这些人团结起来。”倪颂安拒绝了。
晚上九点,摩黛丝提哼着小曲把想带回家的文件装进包里,她给倪颂安发了条消息,后者应该正在忙,没有立即回复。
寂静的走廊里,大部分职工都下班了,工作间只有几间亮着灯。她听见一道声音传来,在唤自己的名字。
“摩黛丝提。”
摩黛丝提闻声停住,看向身后,是希尔达,对方在几米远外叫住了她。
这么晚了,希尔达竟然还没走?摩黛丝提心里犯着嘀咕。
她转身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小姨,表情不算友好:“有什么事?”
她显然不想跟面前的人交谈,语气很冷漠。
但希尔达不在意这些,她只是笑笑:“你不会以为倪颂安她将家主之位还给你,是心甘情愿的吧?”
“和你有什么关系?”摩黛丝提见她又说这些车轱辘话,不想再与其纠缠,直接迈步。
“如果我说,我有证据证明她的存在对罗德尼不利呢?”希尔达微微提高音量。
摩黛丝提瞥了希尔达一眼,停下脚步,正欲开口,另一道悦耳的声音插入了她们俩的对话:“我怎么不知道我要对罗德尼不利?”
倪颂安信步走到摩黛丝提身边,表情略带讽意:“正好当事人在,不如就在她面前说道说道?”
希尔达唇边的笑意僵住,面露尴尬之色:“这……你难道真想听?”
“为什么不听?我自己也很好奇我做了些什么事,才会危害罗德尼。”倪颂安摊开手,表示自己是真的不知道,紧接着话锋一转,“要不然讲讲小姨您?比起我,我觉得还是您做的那些事更加危险。”
“我能做什么?”希尔达神色笃定,像是不认为倪颂安知道些什么。
倪颂安定定地盯了她几秒,不动声色移开视线:“走吧,摩黛丝提,我们该回家了。”
“好。”摩黛丝提挽上她的胳膊,两人无视掉希尔达,一同朝电梯那边走去。
待到四下无人,倪颂安才缓缓开口:“我下午的时候联系了其她家族成员,和她们达成了约定,三年内不出售手头上的股份。”
摩黛丝提下午并不在线上会议中,是倪颂安有意没将她拉进去。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倪颂安问。
“当然。”摩黛丝提毫不犹豫。
她们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希尔达不可能是靠自己一个人蹦哒,也许正有一人隐匿在暗处,伺机而动。
而倪颂安已向竺听然打听过,也自己搜索过罗德尼的企业历史。
希尔达迄今为止所做的那些事情,不足以成为驱逐她的理由。
许多人都垂涎她那一支的待遇,却都不敢做出头鸟。
哪怕是倪颂安主动联系上她们,数十人中也只有一个叫金百莉罗德尼的年轻人勉强松口,称愿意与倪颂安联手。
金百莉告诉倪颂安,她们现在的办法便是逼得希尔达自己露出马脚,接着就是去找以往的掌权者主持整件事。
因为现在在南州的大多数人不相信倪颂安,也不相信刚成年的摩黛丝提。
但因着奥尔瑟雅的遗嘱,都在或多或少关注着两个年轻人。
一派支持倪颂安和摩黛丝提,一派对她并不看好。
希尔达显然就是不看好的那一方。
顶头上坐的到底是谁?这点根本不重要。
她们中有的人渴望坐上高位,有的人只图安稳度日,不论领导层换了谁,只要不影响她们自己的利益就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