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当然是重新洗牌。”
顾铎稍稍回想了一下,说道:“徐家内部质检报告一出,直接证实了华清礼没有主观过错。而没有华清礼在前面顶着,徐家只能断尾求生。他们若想将自己摘出去,就要找到混入材料中的那批废料来源。换句话说……他们必须和我合作,踩死顾铄。”
话说到这里,沈知言已经知道了结果。
因为顾铎说过,顾家夺权这场大戏的收尾,是顾铄入狱。
沈知言笃定道:“你赢了。”
顾铎轻轻笑了笑,他虽然很满意沈知言对自己的信任,但还是坦白道:“结果上是我赢了,但过程并不轻松。顾铄控股的加工厂有很多,海外也有不少。我实在没有精力对付他,因为当时和我斗法的人,主要是顾杨……”
一提到“顾杨”,顾铎猛然噤声。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沈知言,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便话锋一转,直接跳过了过程。
“不管怎样,结果上是我赢了。徐家和华家在海外对顾铄穷追猛打,三房节节败退。后来,顾铄被逼急了,干脆铤而走险,直接绑架了我。”
听到顾铎提及“绑架”,沈知言不由想到了救徐晴晴那天,顾铎在电话中说的话。
“就是徐胜宇救你的那次?”
“嗯,他察觉到不对劲,一路紧跟着绑我的车,跟到了京郊水库,和我的保镖一块救下了我。”
水库?!
沈知言眨了眨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顾铎,直把他盯得心里发毛。
“怎么了?”
顾铎试图解读沈知言的表情,但他解码了半天,也没有丝毫头绪,最终不得不放弃。
沈知言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心中泛起了一丝古怪。
——他和顾铎还真是缘分不浅,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被人绑架过?还有……难道水库是什么杀人灭口的圣地吗?
虽然心中腹诽,但沈知言并没有多说什么。他追问道:“然后呢?顾铄是因为绑架你的事被抓的?”
“不止。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方琢忽然反水,爆出了顾铄控股的一家化工厂。我们顺着这条线索,找到了那批废料的来源,这才把顾铄彻底钉死。”
沈知言心下了然,他最初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所以,你现在之所以能和方琢心平气和地往来,是因为他帮你对付了顾铄?”
“这是一方面,除此之外……毕竟他是华清礼的人。”
听到这句话,沈知言眉心微动,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那……方琢和华清礼……”
顾铎知道沈知言与方琢交好,也知道他对某些事情格外反感,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当初将方琢引荐给沈知言,只是想帮沈知言介绍人脉,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会那么投缘!
顾铎事后每每想来,总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言言,他俩的事儿你管不了,谁也管不了。”
顾铎认真地看着沈知言,沉声说道:“当年如果华清礼把方琢送进去,有顾铄的人在,方琢活不下来。华清礼舍不得,所以一意孤行地保下了方琢,但他也一直在跟自己拧巴。既不想方琢死,也不想他好好活。”
“……秦昭说,当年,方琢失踪了32天。”
“别问了,这是你不想听的。”顾铎眸色微沉,没有直接回答。但他思忖片刻后,还是暗示道:“我说过华清礼玩得花,而他的实践对象……就是方琢。”
顾铎虽然没有明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知言面色白了一瞬。
顾铎见沈知言神情复杂,忙将他搂了过来,温声嘱咐。
“言言,我不干涉你的交友自由,但方琢这个人并不简单。他能在我和华清礼眼皮子底下为顾铄办事,还能在事业被毁、一切从头再来的情况下,一步步坐上信贷部主管的位置。他的心性、手段都非常人可及。”
顾铎的话,让沈知言忽然想到了秦昭对方琢的怀疑。
由于曾经的经历,沈知言的朋友并不多,他内心的防范意识很强,很难做到与人交心。
因此,秦昭才会质疑方琢接近沈知言别有用心。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