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妆安。”柿子恭恭敬敬请安。
“柿子,过来说话。”吕云黛朝着柿子招手。
“锦春,瞧着点,别让旁人靠近。”
“姑娘请放心。”锦春背过身,挡在抄手游廊入口处。
“柿子,用袖子遮住嘴与我说话。”
吕云黛用绣帕子遮住嘴唇,以防止有人精通唇语,窥视她与柿子的谈话内容。
柿子点头,以袖掩口。
“柿子,立即把吕家四娘归家的消息传开,务必连我哪一日生辰都闹得人尽皆知。”
“姑娘,您放心,柿子这就去办。”
“姑娘,您和夫人在内院可好?”柿子面露忧色。
“怎么?你在前院遇到了麻烦?”吕云黛敏锐察觉到柿子忧虑的神色。
“公子找过我,打听您这些年都去了哪儿,问我既然您活着,为何都不回家。”
“嗯,你可是按照我们商量的话术来答?”
“是,我告诉公子,说您大病一场,记不得前尘往事,是我前些时日在京郊一处庵堂里寻到您,您见到故人,才想起过往。”
“好,依计行事,把我已年过二十岁,却未有行及笄礼的消息也放出去。”
反正她一个待字闺中的老姑娘,又失踪十五年,早就没了名声,正好让自诩清流世家的吕家一道丢人现眼。
吕云黛与柿子交代清楚之后,回到垂花门内。
才靠近她所居的无名院,就瞧见一个面色青黑的婆子被人搀扶着离开。
吕云黛低头忍笑,那婆子被毒蛇咬了,定熬不过今晚,谁让那黑心肝的婆子趁着她与锦春主仆离开,潜入她娘的屋内。
她离开院内,前往垂花门外之时,在娘屋内布下毒蛇看守,生人勿进,否则定被毒蛇咬死。
是夜,吕云黛躺在疯疯癫癫的娘亲身边,辗转反侧。
看着身侧憔悴的妇人,她不免愤恨。
明日一早,她就能见到她那个饱读诗书的爹爹了。
原主的爹爹吕葆中,字观稼,可谓才高八斗,两年前考中榜眼,于翰林院内任职正七品翰林院编修。
翰林院编修虽无实权,专司负责起草润色皇帝诏书及机密文件。
但却是皇帝的文学侍从官,名副其实的天子近臣,历届榜眼与探花郎在委以重任之前,都会在这个位置上历练,可谓是宰府根苗的摇篮。
若不出意外,她那年仅三十五岁的爹爹这几年就会被外放出京,为一方主官历练几年,再回京之时,定会身居要职。
不成!她必须不择手段将他拽下来,她得让吕观稼和姚氏身败名裂!
第二日一早,吕云黛正在用早膳,忽而闯进来七八名仆妇。
其中一个仆妇极为眼熟。
吕云黛想起柿子大婚之时,新娘子娘家来了好些远房亲戚,其中有一个尤其碎嘴的孙婆子。
那婆子是当牙婆的,当时那孙婆子还碎嘴的说她生过孩子,并非少女之身。
她登时警惕站起身来。
“四姑娘,奴婢桑青,奉家主与夫人之命,为前夫人与您梳洗,一会奴婢带您去见家主。”
一个凸嘴浓眉的婆子客客气气说道。
桑青是姚氏身边最得力的陪嫁丫鬟,昨日对付她的那些肮脏手段,少不得这个桑青在背后使坏。
此时那孙婆子忽而目光幽幽盯着她瞧,继而两眼发光,似乎发现了不得秘密似的。
孙婆子面露慌张,又夹杂些许鄙夷神色,附耳在桑青耳畔低语,吕云黛听到孙婆子说四姑娘早就破身,还生过孩子。
该死的吕观稼,还未与失散十五年的女儿见面,就先派来牙婆来检查她是否还是完璧之身?
“四姑娘,奴婢伺候您更衣梳妆。”桑青皮笑肉不笑凑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