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四爷的主帅营帐距离兵营有百丈之遥,之间还隔着兵器库与粮库,否则定会被人笑掉大牙。
依照规矩,后宅女子为王爷侍寝之时,不能出声,可六子不但自己出声,还带着王爷一道坏了规矩。
苏培盛不用进去瞧,就知六子压根没有遵守奴才必须在上的侍寝规矩,势必让王爷在上头出力伺候她。
“咳咳两回了,时辰早过了,你不提醒吗?”柴玉轻咳提醒道。
“没点耳力,哪儿是两回,这不第三回刚结束吗?哎呦还没闹腾完呢”苏培盛苦着脸,继续堵上耳朵。
“啊?你怎么听出来的真神了。”柴玉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是,我专门找敬事房的人学的本事。”苏培盛神在在道。
过一盏茶之后,听着帐内愈发孟浪的动静,苏培盛终于硬着头皮,战战兢兢提醒:“王爷,是时候了,您盖克制些,别伤身子啊~”
值夜的太监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必须提醒主子节制情事。
他提醒的方式还算温和,若换成紫禁城敬事房的太监,提醒过三回之后,若主子还不肯尽兴,奴才们就需冲进去,将侍寝的嫔妃抬走。
万岁爷还不能迁怒于任何人,毕竟是祖宗定下的侍寝规矩,防止帝王因沉溺情侍,伤及龙体。
吕云黛听到苏培盛的提醒,羞得推了推四爷再次压下的肩。
“滚!”四爷并未停下,而是朝着帐外沉声怒喝。
苏培盛吓得瑟瑟发抖,再不敢提醒,今后若四爷当上皇帝,就让敬事房的太监们操心吧,他才不敢管这掉脑袋的闲事儿。
直至三更天,帐内才安静。
第二日一早,吕云黛目送四爷离开,见苏培盛取来一本名册。
“六子,这是王爷让我交给你的名册,这只有编号,什么明细都无,能用吗?”
“有劳苏哥哥,自然能用。”
吕云黛接过名册。
名册上只记载着血滴子的编号,并无旁的详细信息,甚至编号杂乱无序,一眼瞧不出到底有几个血滴子。
吕云黛很满意,当即纠集第一批血滴子赶往祁连山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中。
她刻意逼着自己忽略血滴子的数量与体貌特征,甚至用混淆法刻意忘却。
防着那一日的到来
胤禛练兵归来之时,踏入空荡荡的主帅营帐,忽而失落顿住脚步。
“爷,六子今儿就带着血滴子们进山了。”苏培盛拎着食盒施施然入内。
“嗯。”
胤禛卸甲,绕到屏风后沐浴更衣。
许久不曾独自就寝,半梦半醒间,他下意识伸手探向身侧,却并未触及到熟悉的温暖,他顿时惊醒,再无睡意。
想她,很想,很想。
胤禛怏怏不乐,抱紧她的枕头,一夜无眠。
第二日,日暮四合之时,胤禛眸中染着笑意归来,却依旧并未见到熟悉的身影,顿时面色阴鸷。
“苏培盛!”
“爷,六子今儿一早派人来传话,说是还需两三日才能回来,她还给爷带来一篮子山捻子和山葡萄。”
苏培盛将膳食摆好,特意将六子送来的野果子放在距离四爷最近的位置。
“哦。”胤禛绷着脸独坐在桌前。
独自吃过晚膳,他枯坐在桌前出神。
到底还是没忍住抓起马鞭,连夜进山去寻她。
骗子!说好隔日归来,她为何不回来!他要当面问清楚为何。
马儿行出百步之后,从山林中风驰电掣出一道身影,她浑身上下都是尘土,此刻正咧嘴笑着朝他招手,她一笑,沾满脸颊的黄泥就簌簌落下,滑稽至极,却煞是可爱。
令他忍不住怦然心动的同时,涌出无尽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