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干嘛?”
“葛乡长,上次金竹村的人跑到县政府请愿,这事还没过去几天啊。”胡文林一看这么多人聚集就心跳加速,稍微不注意可就闹大了。
葛兴国连连摆手,“这不是正在处理呢。”
胡文林见姜崖也在,朗声道:“姜崖,你上次报警说有人诈骗,我上报给县里,恰好省厅派人下来搜集信息。我看诈骗手段相似,一对比,竟是同一个团伙作案。”
安思源指着姜崖的鼻子斥道:“他就是诈骗犯,你赶紧把他抓起来。”
胡文林当然认得安思源,知道他这人脾气臭,说话冲,可没凭没据的事不能乱讲。
他当下让安思源说清楚,到底是谁在诈骗,怎么骗的,骗走多少钱。
安思源义愤填膺指着姜崖和孙义年说了半天,胡文林当即笑起来,“那咱们说的是一回事。但区别在于,姜崖不是诈骗犯,那个叫三哥的徐仓才是。”
安思源彻底愣住,看向孙义年,孙义年躲闪着眸光,不敢接话。
葛兴国、徐洪福还有宋香巧等人总算松了口气。
“那我钱呢?”足足三十万,能把金竹村的村路来回修十几遍。
胡文林摇摇头,“钱他们早都花光了。人倒是因为姜崖报警得及时,抓到了,但他们名下什么资产都没有,执行不了多少钱出来。”
安思源气得直发抖,熬鹰的竟然被鹰给啄了眼。
尤其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下彻底没了脸。
他当时被姜崖的拒绝搞得火大,加上孙义年一张嘴把那个叫三哥的人说得神通广大,而且他回头也查了下,省里有一个领导姓徐,刚好就管着城建这块的工作……
他也想看看到时候孙义年万一办成了,姜崖该如何低三下四地来求他投钱建酒店。
一来二去,他就跟个傻子似的把三十万拿出去给了孙义年,结果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跟着胡文林来的几个人是省厅下来搜集信息的,为首的那位看了看文件,道:“犯罪嫌疑人只说只收到十万块。不是三十万。”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孙义年。
孙义年一个哆嗦,瑟缩地更厉害了。
安思源这下来劲了,上前扯住孙义年就要打,“你他妈敢吞老子的钱?!”
孙义年被提溜着,憋出一个惨笑,“安总,好歹你这二十万能要回来啊。”
他当然要说把钱还回来,省厅盯着的案子,他哪能再嘴硬狡辩,想吃牢饭吗?
安思源气得上前狠狠捶了两下,胡文林哪能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打架,赶紧让人把他们两个带回派出所具体询问。
姜崖抿了下唇,转身看向葛兴国、徐洪福和宋香巧,他扯出一个笑来,默默上楼继续工作去了。
安思源心情十分复杂地回头看了姜崖好几眼……
*
为这件事姜春气得把孙义年骂得狗血淋头,二姐姜芳自知理亏,也不敢过去见她,只得拜托大姐姜丽过去当说客。姜丽也吃了闭门羹,倒是姜崖亲自打电话过去给二姨和大姨,让她们安心,母亲只是在气头上,过几天就好了。
孙义年说起来也是受害者,只是他私自拿走安思源的钱,这事说大了可以判刑,好在他积极退钱,还戴罪立功把徐仓犯罪链条上的人举报了,加上宋香巧从中当说客,让安思源出具了谅解书,所以这事算是大化小小化了。
他这下老实起来,好久都没有再来金竹村。
倒是安思源这次又是赔钱又是丢脸,从派出所出来的当晚便偷偷让姬莲花给他收拾东西准备回福建,心里打算以后再也不回来。
反正以后在金竹村抬不起头来,哪怕挣再多钱也没有用。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当晚姜崖出现在了他家院子。随同而来的还有宋香巧和安庆生。
安思源脸黑着,正想斥问姜崖是来看笑话的吗?安庆生拉着他坐下来,让同样冷脸的姬莲花赶紧去给大家倒水。
宋香巧看着安思源笑道:“咋?以后不准备回来了?”
安思源不吭声,他是多么要脸面的人,这件事让他里里外外丢尽了人,姜崖肯定心里早把他笑话个遍。
安庆生叹气,“这事也怪我。当时没拦着你,心想姜崖靠谱,他二姨夫也应该靠谱……”
宋香巧赶紧打断他的话,“那可不一定。”
姜崖笑道:“我说过,只要是不违法不违规,我们乡政府非常欢迎乡贤们投资家乡。”
安思源没抬头,接过姬莲花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