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忙地坐在出租车后座,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的肉里。
手机上显示的医院地址像是模糊的一团,而那通电话的内容却清晰地在脑海中回荡:“王先生,您的父亲在车祸中当场死亡,您母亲萧玥玥女士目前正在抢救中,情况危急,请您尽快来医院…”
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医院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却仿佛遥不可及。
我的嘴唇因为极度的焦虑而发白,牙齿不自觉地咬住下唇,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牙印。
我时不时深吸一口气,试图平稳自己的情绪,但急促的呼吸声还是暴露了我内心的不安和恐惧。
“还有五分钟就到了,小伙子。”出租车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声音中带着一丝同情。
我只能机械地点点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十分钟后,我站在了第一市立医院急诊室的门口。
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混杂着一种紧张而忙碌的氛围。
护士站前人来人往,医护人员神色匆忙。
我快步走向前台,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我、我是王告,来找我母亲萧玥玥,她刚才出了车祸被送来这里…”
前台的护士查看了一下电脑,然后抬起头,眼神中带着那种我最不想看到的怜悯:“萧女士正在手术室,三楼左转到底。家属等候区在那里,医生会出来告诉你情况的。”
我的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迅速移动。
电梯里满是人,但我感觉自己被隔绝在一个无声的泡泡中。
父亲已经不在了,这个事实还没有完全沉淀到我的意识中,而母亲的生死未卜更是让我的心悬在半空。
我的双腿在快步行走中微微颤抖,每一步都似乎需要极大的意志力才能完成。
膝盖偶尔会不自觉地打软,导致我的步伐有些不稳,但我强迫自己继续向前,仿佛停下脚步就意味着放弃希望。
手术室外的走廊冰冷而安静,红色的手术中灯光无情地亮着。
我在长椅上坐下,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对面墙上挂钟的秒针一格一格地移动,每一秒都像是一个小小的酷刑。
“你是萧玥玥的家属吗?”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走了过来,表情严肃。
我猛地站起身,心跳几乎停止:“是的,我是她儿子。医生,我妈妈她…怎么样了?”
医生轻轻叹了口气,在这样的场合,这绝不是个好兆头:“萧女士的情况很不乐观。她有严重的颅内出血和多处内脏损伤。我们正在尽全力抢救,但……你必须坦白,成功的几率不高。如果你有其他家人,最好通知他们过来。”
这段话如同一把冰冷的刀,直接插进我的胸口。
我的视线瞬间模糊,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墙壁才能站稳。
父亲已经离去,而母亲也即将……这个念头太过可怕,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我的眼眶迅速红了,泪水在眼睛里打转,但我咬紧牙关努力不让它们流下来。
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放大,眼神中充满了痛苦、恐惧和不愿接受的抗拒。
经过漫长的等待,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我从椅子上猛地站起身,焦虑和疲惫让我的双腿有些发软。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额头上还残留着汗水的痕迹,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
“手术比预期的要顺利,我们成功控制了内出血。”医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是,你母亲的头部受到了严重撞击,脑部有轻微肿胀和损伤。目前她还没有恢复意识,而且…”医生稍作停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当她醒来后,可能会有一些认知和记忆上的问题。具体情况要等她醒来后才能确定。”
我感到一阵眩晕,既是因为长时间的紧张和未进食,也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冲击。
母亲还活着,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但认知和记忆问题这个模糊的说法,却让我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我的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又被强行压制住。
瞳孔因为听到母亲还活着的消息而微微放大,眼神中既有如释重负的喜悦,又有对未知情况的深深忧虑。
眼角因为长时间的紧张而略显疲惫,有些微微发红。
“我能去看看她吗?”我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颤抖。
“她已经被转到ICU,现在正处于药物诱导的昏迷状态,以减轻脑部肿胀。至少24小时内,我们不会让她醒来。”医生解释道,“你可以去看她,但只能隔着玻璃窗,不能进入病房。病人现在需要绝对的安静和无菌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