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一阵如释重负,却又不敢完全放松。“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问出了这几天来一直盘旋在心中的问题。
医生的表情变得谨慎:“这个…目前还无法确定。有些病人可能几天就醒了,有些可能需要几周甚至更长。大脑是很复杂的器官,我们只能等待。但她已经不需要呼吸机的辅助了,这是个很好的进展。”
我站在ICU的玻璃窗前,注视着母亲。
与一周前相比,她的脸色略有好转,不再是那种吓人的苍白。
头上的绷带已经换成了较小的一块,覆盖着伤口的部位。
胸口随着自主呼吸轻轻起伏,不再依赖呼吸机的辅助。
病号服的领口因为护士的照料而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萧玥玥丰满的胸部随着呼吸自然起伏,曲线依然优美动人。
即使在病痛和昏迷中,她的身体依然保持着成熟女性特有的丰腴与魅力,那份生命力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她对康复的渴望。
医生允许我短暂进入病房,在做好防护措施后。
我轻轻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
她的手柔软而略显消瘦,指甲上的淡粉色指甲油已经剥落了大半,却依然透着往日的精致。
“妈…我是告告,你能听到吗?”我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哽咽,“爸爸他…他已经走了。但你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的。我们有足够的钱治病,你只要…只要醒过来就好。”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监测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母亲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只是在做一个漫长的梦。
我的话语在空气中飘散,不知道是否能够穿透她昏迷的迷雾,抵达她的意识深处。
“探视时间到了,”护士轻轻敲了敲门,“王同学,你也需要休息。你这几天看起来瘦了很多。”
确实,这一周来,我几乎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也没有安稳地睡过一夜。
高中毕业后的暑假本该是轻松愉快的,却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变得沉重。
我必须一个人面对父亲的后事,母亲的病情,以及未来的不确定性。
离开医院时,天空中下起了小雨,如同这座城市为我的处境流下的眼泪。
我撑开伞,雨点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如同某种无法解读的密码,既像是安慰,又像是叹息。
回到家中,空荡荡的房子里充满了父母的痕迹,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气和温暖。
父亲的拖鞋还放在玄关处,母亲最爱用的马克杯仍然放在厨房的架子上,上面有一个小小的茶渍,是她最后一次使用时留下的。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钱包,看着那张代表着三百万的收据。这笔钱足以支付母亲的医疗费用,也能维持我们一段时间的生活。
但金钱无法填补家庭的缺口,无法带回父亲,也无法唤醒母亲,更无法告诉我,当母亲最终醒来,她是否还能记得我,是否还是那个我记忆中的母亲。
明天,我还会再次前往医院,继续这场漫长的等待,希望能看到奇迹发生。
八月初的一个下午,病房里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洒进来,在地板上形成一道斜斜的光带。
我正守在母亲床边,当她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接着,她的眼睑颤抖了几下,缓缓睁开了。
萧玥玥的眼睛缓慢地睁开,瞳孔因突然的光线而微微收缩。
那双曾经灵动有神的美眸此刻却显得有些茫然和迷失,就像隔着一层薄雾在看这个世界。
眼白部分有些发红,眼角有几条因干燥而产生的细小纹路,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连这简单的睁眼动作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努力。
“妈!妈!你醒了!”我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几乎喊出声来。护士听到动静匆匆赶来,随后医生也被叫到了病房。
母亲的目光空洞地扫视着四周,最后落在我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反应。我心里一沉,但还是强挤出笑容:“妈,是我,告告啊。你认得我吗?”
萧玥玥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声音发出。医生在一旁进行着各种检查,护士则帮她调整了床位,让她能更舒服地半坐起来。
大约十分钟后,当我以为她不会回应时,她突然开口了,声音干涩而微弱:“告…告。”
我的眼泪瞬间涌出,这短短的两个字比任何语言都更能安慰我受伤的心。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逐渐发现母亲的状况并不如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似乎陷入了一个奇怪的世界,一切反应都变得异常缓慢。
“脑损伤导致的认知障碍,”神经科的专家坐在办公室里,神色凝重地解释,“萧女士目前处于一种单线程处理信息的状态。她的大脑无法同时处理多项任务,需要更长的时间来接收和反应信息。这种情况…比较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