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邬姑娘是独自一人居住吗?若是家中有他人,我贸然前去,怕是不妥。”
李拾虞看向蝶邬周身,她没背竹篓,也没挎篮子,根本就不是来采蘑菇的。
“没有其他人,阿虞妹妹可以放心。”
蝶邬的嘴角挂着笑,眼睛瞟了一眼李拾虞的方向,又看向了前方。
树林中的雾起得很快,明明太阳都已经出来了,大雾却越散越浓。
李拾虞的身影逐渐模糊,苍济等人只好加快脚步,缩短他们与李拾虞之间的距离。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几个人只能隐约看清身旁人的轮廓。
他们一手抓着前人的刀剑,一手扶好自己的,排成一排,以防在迷雾中走失。
走在苍济和沈潜中间的星柔踢到了一个有轻微弹性的东西,她示意大家先停下,弯腰细看,才看清那正是李拾虞所背的竹篓!
星柔急忙起身,胡乱抓着身边的人,“姐姐的竹篓!但是姐姐不见了!”
此时,沈潜的头发被猛地一拽,脸高高扬起,“松松松松松……”
“她跑了?”姚进通脱口而出。
苍济看了一眼竹篓,“是跟丢了!”
脚下的雾还在汇聚升腾,就连身旁人的轮廓都要看不清了。
苍济拍了一下姚进通的肩膀,让他把两手指尖交叉,叠个“台子”出来,“搭把手。”
情况紧急,姚进通虽然并不乐意,也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
苍济脚尖点地,以姚进通手掌为踏板,一跃而起,踩在杨树枝头,停在半空。
高空中视野开阔,显而易见,雾气只围绕着他们几人旋转,大约十丈开外,竟是一片清明。
苍济捏了个诀,折扇一挥,卷起一阵狂风,转瞬间便把浓雾吹了个干净。
大雾散去,几人茫然地看着四周,到处都是长得没什么区别的树枝、树干,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处,也不知李拾虞和那神秘女子去了哪里。
“现在怎么办?到哪里去找她们?”姚进通攥紧佩刀,无比警惕地看着四周。
星柔从竹篓里拿出两朵蘑菇,又嗅了嗅竹篓的背肩,眼睛亮了起来,“我能闻到姐姐的味道!跟着我来!”
另一边,李拾虞站在河边,看着由几块木板搭出的屋子,很不满意。
“蝶邬姑娘,你这只有屋顶,没有屋子,要怎么住呀?”
蝶邬从“屋”内弯腰出来,手里端着两盘生蘑菇,“这就是屋子呀,不好吗?”
她把盘子放到木桌上,招呼李拾虞坐下。
李拾虞看着眼前的生蘑菇,无奈地笑了笑,“蝶邬姑娘拿如此珍贵之物招待,倒让我受之惶恐了。”
“不过是寻常之物,阿虞妹妹不要客气。”蝶邬把盘子推到李拾虞面前。
“初春刚至,料峭春寒未褪,而你这树林里却能采满一筐蘑菇,哪里会‘寻常’呢?”李拾虞手中蓄力,面上不动声色,“近来,凶案频发,专挑年轻貌美的女子下手,作案手法极其残忍。蝶邬姑娘,你孤身一人住在这密林深处,可否害怕?”
“我怕什么?”蝶邬收起脸上的笑容,翘起二郎腿,“区区凡人,能耐我何?你以为你们计划周全,可以抓我回去请功?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知道你身后跟了七个人了。你们想要趁我不备,捉拿我?呵呵……简直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