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礼昨天说的话多半是认真的,而且他想要越快越好。
早上吃饭时,余夫人估计已经听那边说了什么,还问了沈珂打算什么时候和池宴礼完婚,沈珂当然只能表示什么时候自己都没意见。
余夫人心情大好,说自己今晚要去池家参加宴会,顺道就和池家两位家主讨论他俩的婚期和婚礼安排。
可惜沈珂还在易感期,不然就带他一起去了。
池家那两位以前倒还好,自从沈家家道中落,每每见到沈珂都用宛如在菜市场挑白菜的眼神看他,嫌他这儿不好,那儿不好,总结下来就是沈珂浑身一股子旧贵族的懒散高傲劲儿,娶回家不但不会伺候人,还要让人伺候,必然闹得家宅不宁。
池宴礼怎么说服他父母的沈珂不得而知,他等余夫人走了,就又又又回床上躺下了。
今天是易感期第七天,到了后期,信息素分泌衰减,激素水平下降,腺体会慢慢恢复原状,再过个一两天就结束了。
等一结束,就去贫民区看看她又在忙什么。
想着些有的没的,沈珂翻了个身,渐渐沉入梦乡。
——!
清醒时周遭是让人怀疑没有睁眼般的漆黑。
床头常年打开的那盏小夜灯熄灭了,窗帘拉得厚厚实实,从那后面传来可以将一切声音都遮盖的瓢泼雨声。
雨珠如一颗一颗冰锥般打在玻璃上震得窗框巨动,沈珂却没放过房间中的异常。
门口的监控探头没有在运转,通讯器掉了5%的电,沈珂听见房间下方传来几道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有人入侵进来,AI却没报警,佣人们也没有声息,整座房子的电都被断了。
这个点,余夫人恐怕还在池家的宴会上。
沈珂拔了充电线,把通讯器和手机塞进外套口袋,把外套往身上一披,打开阳台窗户,暴雨让下面的庭院显得朦胧不清,但应该没有人在把手。
所有人现在都在房子里。
沈珂经历过当街追杀、跟踪、绑架,甚至是下毒,但还没被这么堂而皇之地追进家里来过。
他的房间在三楼,饶是沈珂,直接跳下去也得断根骨头。
他回头把床单被子绞起来打结,那几道努力压低的脚步声渐渐迈上楼梯,上了一楼,上了二楼……爬上了三楼。
沈珂把粗略打结系好的逃生绳从阳台丢下去,跳进暴雨中,拽住绳子往下滑去。
咔嚓一声。
沈珂的房门被人打开,凌乱的床铺,大开的落地窗,暴雨卷起了窗帘,逃生绳就系在阳台柱子上。
“妈的,被他跑了。”
“赶紧追!”
沈珂出了小门一路往上城区出口跑,途中有一辆巡逻的警用无人机被他躲开了,进了下城区,人就多起来,沈珂顾不得路人惊奇的眼神,一头扎进了雨伞堆中。
后面的脚步声依旧穷追不舍。
沈珂回头看过一次,跟上次那三个一看就练过的男人不一样,这次的几个人要瘦一点,步伐杂乱无章,看起来也没带枪,如果不是在易感期,这种货色追不上他。
雨水很冷,沈珂跑动时体温升高,动脉扩张,静脉又收缩,他看见贫民区入口时眼前泛起一片昏花,手脚有那么瞬间不听使唤地疲软,他扶住土墙想钻进右手边的小巷,但动作慢了半拍,下一秒就被人抓住手腕踹了一脚后背。
沈珂倒地时翻身用膝盖给了那人面门一下,把人踹得痛叫一声捂住鼻子。
其他几个人赶紧上前钳制住他。
沈珂这下没力气再反抗,被人拽住手臂拖进了巷道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