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心瘫软在地,头发激烈嘶声间凌乱,此时睁着血红的双眼,再次高声吆喝道:“看啊,官人竟对我们普通老百姓出手,还有没有天理啊!就因为我一个寡妇家多养了些狗,难不成就要定我一个贫苦无依女人的罪不成!
这天底下到底有没有王法了,你们当真得到了镇抚使下达的命令吗?那我倒要亲自去和镇抚使对峙,为何他要如此对待我一个苦命的女人!”
顶到首位的官人不受李莲心的话动容,视线沉沉地压在李莲心身上,直压得李莲心胆寒地说不出话来。
他才起声问:“李莲心,你可认得我阿爹张树峰?”
李莲心破堤的眼睛转了转,哽咽磕绊:“镇上人谁不识得前任镇抚使,他老常来光顾我们这条街……”
说话人正是张文龙,他神色不变,周身散发的威压却更沉,补充道:“张树峰他,早饭日日都要买你家的包子。”
“是,可是这和你们要搜查我一个贫苦无依的寡妇,又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李莲心睁大了眼睛,气势越来越弱,随之一把抓住张文龙的衣摆,满眼的骇然。
张文龙咧嘴笑开:“抓我做什么,现在才知道怕吗?”
李莲心猛地摇头,声音发颤:“我,我一个,卖包子的,怕怕什么……”
这话说的周遭看热闹的人都不信了,李莲心现在怯懦模样和刚才嘶声痛哭喊冤,简直是两个人。
他们不自觉望向被抓住衣摆的张文龙,只见张文龙还是笑着,弯身缓缓从李莲心手里扯走自己的衣摆。
一双笑着的眸子却异常冰冷,说的话更是让人心惊:“那你为什么给他老人家,吃有病的狗肉包子呢?”
人群哗然,那些吃过李莲心家包子的人都胃里犹如铁棍搅动,只觉得作呕。
虽理智让他们亲信官府的人,只是心里对自己吃有病的狗肉包子依旧抗拒,偏不信要再确认一遍:“官官人,你这话说的可,当真?”
张文龙直起身子,他的体格在同来的一众官人身旁显得矮小,一双眼睛确是迸射出坚定的光,启唇道:“我们已经请来多位丢失狗的主人谈话,锁定目标区域大多出在这条街附近。偷狗者没留下任何痕迹,显然熟知这里的地形,最有可能的就是住在这里的人。
排除掉那些不需要这么多狗的人家,再加上有热心人给出的线索,我们锁定了李莲心此人。更是因为李莲心此人早逝的丈夫,就曾在官府留下偷狗的案底。”
这话听的周遭人已然信了七八,都高呼官人去李莲心家搜查。
狗肉包子已经让他们作呕,更何况生了病的狗肉,那是会传染瘟疫的!
李莲心也自知事情闹大,慌乱大喊:“大家不要听他们的,我家的狗才没有病,不然我自己怎么敢吃自家的包子呢……”
发完了宣纸也挤进人群的林灵和苏宁儿要凑近看热闹,被身后人李青容一把扯到后面。
果然人群里一抹鲜艳色彩逝去,被李莲心觉察,李莲心想上前去抓,抓了个空。
她疯了似的大喊:“我们都是在她林灵超市摆摊,是她林灵让我这么干的,我住在镇子这么久都没人举报我做狗肉包子的事情,偏是她一个外乡人来了,就出这么一档子事,大家总要相信咱镇上的自己人,是她林灵为了银子,让我这么做的!”
苏宁儿顿感恶心,不曾想,曾特意给她们留大肉包的和蔼李婶,如今竟还有这副面孔。
她们虽早知李婶家的包子有问题,但此时李婶的嘴脸简直更让人胃里翻滚作呕。
说话间,早有官人默默退出人群,从李婶家搜来五条被剁掉舌头及四肢的狗狗。
狗狗身上的皮毛皆成暗色粘成一团,上面裹了脏的发灰的布条包扎止血,才勉强吊着这五条狗狗半死不活。
现在人赃俱获,李莲心失去全部力气地瘫倒在地,失去理智般,嘴里只一句一句重复刚才最后的话。
“是林灵,是林灵她让我这么做的,她为了让超市能给她赚到更多银子,才让我们这么做的,否则她一个白送文章的外乡人,拿什么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