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顶端是一个大大的八卦,闪着金光,用来照亮地牢,也用来镇压妖怪。
正如岳正所说,关在这里的妖怪像被吸走了力量,一个个的无精打采,麻木的缩在角落里,哪怕她从前面走过,也少有抬眼来看的。
“掌门心善,给了这些妖怪惩罚,等到他们妖力全失,就会打回原形,到时候放它们走,也算给一次机会。”岳正道,厌恶的往牢房中看了一眼,“我倒觉得这些孽畜就该解决了了事。”
清霁没说话,这些是镇塔观自己的事。倒是往外走时,走道上的一扇上锁的铁门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里面也关着妖?”她问。
“没有。”岳正摆摆手,没多说。
从地牢里出来,天已经黑下来,观中各处掌了灯。
清霁的客房就在前面,她告别岳正准备自己去。
才走几步,就听见一阵笑声。
循声看去,在不远处,滕寒提着一只饭桶站在那儿,被几个小道士围住。其中一个道士抢走了他手里的饭勺,剩下的人就跟着笑。
滕寒伸出手,想要回勺子:“我要去地牢送饭。”
谁知,小道不但不还,还拿脚去踢木桶:“妖怪吃什么饭啊,饿死都不可惜。”
别的小道有样学样,有的去扯掉滕寒的发带,嘴里说着邋遢样子才是妖该有的样子。
他还是站在那里,提着重重的饭桶,落下的头发挡住了他的面容。
“看他像个小娘子不?”
有人笑得更大声,甚至拿手去拽他的头发……
“咳咳。”一声轻咳响起。
几个小道立时收敛,并四下去看,然后见到一个少女自拐角处走出。好像看到了他们,高兴朝这边走来。
“我找不到路了,请问客房怎么走?”清霁走到几人面前,仿若无事般问道。
一听她这样说,小道们便知道这姑娘没看到他们欺负滕寒,于是就指了方向,而后一起离开。
滕寒还是一语不发,蹲去地上捡起饭勺,随之提着饭桶往地牢的方向走。
清霁看着他的背影,秀眉蹙了下。或许,滕寒的处境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差,一个人欺负他,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他被封印了能力,没办法反抗。而她,并不想让他知道,方才在为他解围。
“喂,你的东西。”她唤了声,就见走出去的人停下。
她轻叹一声,几步走到他跟前,手往前一伸。
一条青灰色的发带捏在她的指间,在夜风中微微飘动着,正是滕寒束发的那根。
他垂眸看着,而后将发带收走。
清霁知道他不愿说话,也没打算等他说什么谢谢,道声:“你忙吧。”
说完,转身离开。
才将要迈步,忽的面前横起一根饭勺,挡住她的去路。
她侧过脸去看,对上滕寒那双毫无情绪的眸子,黑夜里直让人觉得无底深沉。
“你,”他缓缓开口,语调犹如现在的冷风,“为何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