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轻重,对方既然放软,她便顺势而为。她如今自己一人,真闹大了也没好处,倒不如另想办法,左右是将滕寒给救下了。
都方颔首,道:“实在是不得已为之,我门弟子前去外面捉妖,不想那妖实在厉害,道门没有白玉峰的本事,只能借助滕寒的能力。”
“什么妖那么厉害?”清霁问。
“这件事,后面我跟姑娘细说,”都方语调一顿,“至于滕寒,会让他休养好的。”
场面看似平静下来,锁妖绳解开,三个道士恢复自由;滕寒被从石板上扶起来,手腕包好。
甬道上,众人先后走出。
外面天色暗下来,十六的月亮挂在天边,仿若硕大银盘。
清霁见两个道士架着滕寒,一个迈步上去拦住:“你们带他去哪儿?”
“回房。”道士回道。
发生了放血这件事,清霁并不信任这群道士:“万一你们再伤他呢?”
“那姑娘说怎么办?”都方问。
清霁抿唇,事情到这里又变得麻烦了。先不说滕寒眼下怎么照顾,就是她,也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我来吧。”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一道略哑的声音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见着一个老者自小道上走出,肩上扛着个扫帚。
是熬信之,不知刚去过哪里打扫过。
“熬伯?”都方见人走过来,道了声。
熬信之笑着点头:“接下来观里事情多,我那里反倒没什么事儿,将他送去我那儿吧。”
。
夜里的山林很是寂静,总给人一种未知的恐惧感。
清霁站在熬信之的小屋外,往下看,看不到村落的烟火;往上看,看不到镇塔观雄伟的门楼;哪怕抬头往天上看,那轮圆月也被树枝切割得碎裂。
身后有脚步声,她回头,见着熬信之从屋里出来。
“他醒了。”他道了声,便走进一旁的侧屋里。
清霁应了声,走进屋中。
她掀开门帘进了房间,烛火映着昏暗的光线,床边倚着一个身影,不声不响。
清霁想起第一次见滕寒的时候,他在被岳正抽鞭子,亦是一声不吭。如今也是,哪怕身上血快被放光。
他,真的不知道疼么?
“我去过徐家庄,”她走去床边,看着那双未褪去血色的眼睛,“这是给你带回来的。”
她把灵蛇彩灯和一包松花汤圆送到他面前。
滕寒的眼前只能看到一团血,然而鼻间能嗅到一缕淡香,他知道是来自于谁的身上。
“我?”他疑惑一声,抬手去摸。
下一刻,手指碰上一层薄薄的纸,便就顺着用手描摹处形状。
他的唇角微微一动:“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