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家的。
越清音喃喃着道:“那都多少年了,谁还记得那么清,怎么就说与当年给越家的相像了?”
小倌对着两位客人嘿嘿一笑,通情达理地压低声:“越姑娘,乌维公子,二位自进楼以来,也没和我们故意藏着身份,那我们就坦诚直说了——”
“官道途中那队贺礼绝非等闲,据闻规格极高,打头就能看见泰山石、犀角蟠螭金杯、麒麟瑞兽玉雕!”
“二位出身将门,想必也知道,那几样可都是杀邪镇煞的凶器。融州城内,除了主将越家,哪里还有人家敢用,不怕折煞么!”
乌维言脸色白了,看向清音:“真是给越家的?”
兄妹两人细细回想小倌说的每一个字,心中忐忑,隐约生出猜测。
越清音拉住义兄的袖子:“相玄答应过我,不会让我嫁那蠢材的。”
乌维言也不安地点点头:“是呢,他答应过,不会食言……”
他分析下去:“除了他,别的慕容氏都没见过你,不会特意蹲守这刚停战的时机,向圣上请旨赐婚。”
两人互相列举理由,想要维持理智。
但兄妹俩心底的思索也未停歇,生出的猜测逐渐有了雏形,终是两两对望,相视凄凉。
乌维言装不住镇定了,颤着声道:“清音,恐怕……”
“先别急。”
越清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扭头对小倌问最后一个关键问题。
“队伍的贺礼里,有大雁吗?”
小倌嚯地一声,直呼惊奇:“越姑娘莫不是跟屠军师偷过师?神机妙算啊!”
他神秘地凑近桌子,同众人说道:“这就是那送礼队伍里最古怪的事了!”
“给新人送大雁作贺礼,自古就是大昭一等一的好意头!按规矩说,该由大雁起头领队,其余贺礼往后铺垫。”
“可不知为何,那礼官队伍浩浩荡荡、贺仪周全,可从头到尾连一根雁毛都没有!”
小倌说完,颇不赞成:“你们说,哪有汉人权贵成亲不送大雁的!圣上又不差那点雁钱!”
众小倌也觉稀奇,纷纷附议。
满屋子汉人七嘴八舌,一声声“奇了”、“怪了”。
而主位上,胡人兄妹俩一言不发,渐渐惨白了脸色。
这赐婚背后的谜题。
兄妹俩已经完全解出来了。
乌维言惨淡笑了笑:“对你们来说,没有大雁确实稀奇。但在我们兄妹俩看来,就很容易理解了。”
越清音失魂落魄地解释:“因为雁鸟忠贞,一生只有一位伴侣。”
乌维言开始哽咽:“所以,并不是所有人成婚都适合送大雁的……”
越清音两行清泪流下:“譬如说,二婚的就不能送……”
两兄妹捂着心口对视一眼,悲痛得几欲断魂——
真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
“我的胡言乱语把我爹害惨了!他真要代替我履行婚约了!”
“我们要有后娘了啊!”
“后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