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娘。”
“我听祖母说二妹妹病了,所以过来瞧瞧。”盛菩珠屈膝行礼,人还没站直就被盛二夫人一双冰冷的手紧紧握住:“好孩子,辛苦你还特地过来。”
“明淑刚醒,这会子连药都不愿喝了,她这是要做什么,是要挖我的心肝。”
“婶娘求你,去帮我劝劝她。”
事情明显比盛菩珠预判的更严重一些。
明明大哥哥成婚那次,婶娘精神很好,可今日一见,满脸病容不说,人瘦得那衣服穿在身上都空荡荡的。
盛菩珠垂下眼帘,握住盛二夫人的手:“我去看看明淑,方才菩瑶说想摘园子里的腊梅,我怕她摔了,不如婶娘帮我看着她。”
盛菩瑶立马拉住盛二夫人的袖摆:“婶娘陪菩瑶去吧,刚好给二姐姐也摘几枝新鲜的腊梅放在屋里头。”
盛二夫人一怔,转眼明白过来,她嘴唇动了动,拒绝的话终究没能说得出口。
“好,婶娘跟你去。”
“二妹妹。”盛菩珠绕过屏风,就看见盛明淑白着一张小脸靠在大迎枕上,婢女端着一碗已经放温了的汤药,正急得原地转悠。
“给我吧。”
盛菩珠伸手端过汤药,拿起汤匙轻轻搅了一下。
“二妹妹这是怎么了?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是装病不愿见我?”盛菩珠就当没事人似的往榻旁的月牙凳一坐,用的还是那种凉飕飕的语气。
果不其然,盛明淑就算是再虚弱,她还是睁开眼睛,眼尾红红的,觉得自己委屈死了。
可又别扭道:“我何曾因为不愿见大姐姐,要用装病这种稚童的手段?”
盛菩珠把手里的药碗递上前:“那把药喝了,我就信你。”
“我不想喝,我病死算了。”盛明淑抿了一下干涩的唇。
盛菩珠纳罕道:“你看,你还说不是为了不见我装病,连药都不愿喝。”
盛明淑感觉没被气死,反而要被气活了,她气呼呼用手撑着要坐起来,奈何身上没有半点力气。
“二姐姐,我扶着你,你别激动。”盛明雅眼疾手把人扶起来。
盛菩珠适时把药碗塞到她手里。
“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好端端去长宁郡主家赏个梅,还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平时在家中我就算再与你不对付,都舍不得让你折一根头发。”
“到了外边被人这样欺负,你往日与我拌嘴的聪明劲儿去哪了?”
盛菩珠恨铁不成钢道。
盛明淑一边喝药,一边哭,金疙瘩一颗一颗掉进碗里。
等药喝完,人也哭够了。
盛明雅拧干帕子递给她:“姐姐你就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亲和祖母问你,你不愿多说,现下大姐姐回来了,总能说了吧?”
盛明淑闭着眼睛,声音沙哑道。
“长宁郡主赏花宴那日,我身子本就有些抱恙已经让人拒了的,只是平兴侯世子说他写了一首好诗,正好梅园的绿萼梅也开了,叫我一定不要错过。”
“后来我茶水喝多了,去更衣回来的路上,遇到辅国公府家的小娘子吃醉酒差点落水,我既然遇到就拉了她一把,让婢女送她去换衣裳,我就原地在湖边赏枯荷。”
“结果不知是谁,撞了我一下,我就跌到半干的湖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