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纷至沓来:原主的父亲韶峥官拜礼部尚书,是个古板严苛至极的人,最是看不惯女儿这般所作所为。
今日又发现原主夜不归宿,大概是真的忍无可忍。
说来讽刺,父女二人势同水火,可书中原主获罪流放时,唯有这位老父亲四处奔走打点。
若非如此,原主怕是连流放的机会都没有,早就枉死狱中。
——最后在流放路上被男主派人刺杀时,也只有父亲为她真心实意地流了眼泪。
想到这里,韶湘如心中有些复杂。
她沉默片刻,拢了拢散乱的衣襟,对丫鬟道:“行了,回家吧。”
丫鬟桂月此时不免吃惊。
她本来都做好准备劝小姐回家,不要和老爷对着干。
谁知道韶湘如竟然主动提出回去?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桂月压下诧异,手脚麻利地取来备用的衣裙。
待收拾停当,主仆二人匆匆登上马车,直奔韶府而去。
韶府正堂内,气氛早已是一片肃穆。
韶峥端坐在太师椅上,面色阴沉似水,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他冷声开口,声音里压着雷霆之怒:“派人出去找那个逆女了吗?”
丫鬟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道:“回老爷的话,派出去的小厮已经回来了……说是,说是没有找到大小姐……”
韶峥脸色沉了又沉。
他实在气不过,一把砸了手中茶盏!
“啪——”
瓷盏应声碎裂,碎片四溅,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冷光。
韶峥胸膛不住起伏,额角青筋隐隐跳动,恨不得立刻将韶湘如捆回来,狠狠教训一顿。
他这个女儿,简直无法无天!
放眼京城,哪家的闺秀像她这般荒唐?
整日里犬马声色,纵酒胡闹,半点闺阁女子的端庄都没有!
从前韶湘如年纪尚小,韶峥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她已十七,正是议亲的年纪,若再这般放纵下去,迟早沦为京城笑柄,谁敢要她?
想到此处,韶峥狠了狠心,站起身来。
他厉声吩咐:“再派人去找。。。。。。那孽障常去的地方都派人去!这次若找到她,我定要关她半年,绝不许她再踏出府门半步!”
*
这边,马车碾过青石板街,辘辘声响中渐渐远离了南风馆的脂粉香风,驶入熙攘的闹市。
韶湘如靠在软垫上,指尖抵着太阳穴轻轻揉按,宿醉的眩晕仍未完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