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书中,沈逸呈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半点砂砾。
那些纨绔子弟、仗势欺人之辈,在他眼中与市井蟊贼无异。
为人处世更是刻板守旧到了极致,堪称行走的道德标杆。
此刻亲眼所见,他这通身凛然正气,确实足以令宵小之徒闻风丧胆。
那老伯此时也回过神来,拉着女儿跪倒在沈逸呈面前,老泪纵横:“多谢侯爷救命之恩!若非侯爷,小老儿今日……今日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侯爷大恩大德,小老儿做牛做马也无以为报!”
他身旁的少女也跟着伏地啜泣,单薄的肩膀不住颤抖。
“不必。”沈逸呈剑眉微蹙,侧身避开这一礼,声音依旧无甚情绪:“带着你女儿速速离去吧。”
他示意身旁的护卫上前,不容拒绝地将父女二人搀起。
得了沈逸呈的话,老伯还在不住作揖,直到被护送着消失在街角。
围观百姓见热闹散了,也纷纷议论着,三三两两地散开了。
转眼间,方才还围得水泄不通的街面,很快恢复平静,只余下韶湘如主仆,以及沈逸呈和他那几名护卫。
沈逸呈这才重新将目光转向韶湘如。
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厌恶。
韶湘如心中咯噔一下。
她猛然想起,这位侯爷最是瞧不上原主这等行为放浪、声名狼藉的纨绔贵女。
说来也巧,原书里沈逸呈不过是男主办案时偶尔提及的竞争对手,笔墨寥寥。
谁曾想她刚穿来就撞上这尊大佛?
原主在他眼中,恐怕与方才那些地痞流氓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更为不堪——
毕竟原主顶着尚书嫡女的名头,却做出那许多纵酒逛青楼、当街纵马的荒唐事,这些行径在他这般恪守礼教的古人看来,更是败坏门楣,有辱斯文,罪加一等!
方才自己从马车上下来,一副刚从南风馆出来的宿醉模样,只怕更是坐实了“不堪”二字。
韶湘如沉默片刻,但也觉得没必要解释什么。
长街之上,二人相对而立。
沈逸呈视线转移开,启唇淡淡道:“我朝素来宽待女子,倒是听闻韶尚书家风严谨。韶姑娘这般做派,想来不少惹他老人家生气。”
韶湘如怔住了。
她原以为以沈逸呈的性子,即便再看不惯原主,也断不会当面出言讥讽。
毕竟在原书中,沈逸呈算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非必要时不开口。
怎么如今看来,倒像是原主与这小侯爷有什么旧怨似的?
未等她细想,沈逸呈已转身迈步,不再看韶湘如一眼。
韶湘如眼睁睁看着沈逸呈翻身上马,马蹄扬起一阵尘土,只留下韶湘如独自凌乱。
韶湘如:“……”
她站在原地,只觉胸口堵得慌。
今日分明是见义勇为,怎么反倒被这姓沈的贬得一文不值?
“小姐,小姐!”桂月在马车边急得直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