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就是男席,相貌卓越的郎君不在少数,虽说行迹浪荡,但也难免有一两位有才名在外的。毕竟国子监只有一所,只收正三品以上的官员之子和贵族子弟。
霍长扬曾是国子监的学生,据说他在国子监中的名气也大,一是因为有一身上佳的功夫,二是打了宰相的儿子。
宰相的儿子可是皇后的同胞兄弟,那便相当于是国舅。
国舅和高官之子,哪个都不是国子监能惹的。
这些事也是宋听雨方才听一旁的几个娘子闲谈时说起的。
她细细一想便发觉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早就听说霍长扬的母亲的皇后的闺中好友,只是两个少年郎之间的争斗,根本犯不着牵扯到国子监退学一事。
除非是霍长扬别有用心。
盘算清楚后,宋听雨忍不住松口气——幸亏当初谋划报仇时没将霍长扬圈进计划。
至于这张府家塾,每个人都有来的原因,真的想增长才情的,在宋听雨看来恐怕只有温照月了。她每堂课几乎都坐在第一排,对沐春秋的问题都能对答如流。
日子当真过的极快,转眼间桃花已然凋谢,剩下的是累累的粉桃,和成池的荷花。
这五个月的时间,家塾又来了几位衙内,其中当属王佑宝最为出名。
王佑宝不仅家世显赫,有个殿阁大学士的爹,还有个当郡主的祖母。更因他自己欺男霸女,因为有老来得子的爹给他摆平,王佑宝在东京城能算上一方恶霸。只是他这人也算是欺软怕硬,不敢惹上权贵,尽爱碰碰普通百姓的底线。
不足半年,宋听雨的奴契就要届满了。既然王佑宝送上门,也没有作势不为的道理。
既然他爱美色,也只敢欺负没权没势的,宋听雨也不妨将自己是替张莹来上课的消息借那些娘子之口传到男席。
奴是贱民,连平民也算不上。
正好撞进王佑宝的心头好。
王佑宝曾暗戳戳地挑逗过宋听雨几次,她皆表现出一副惶然无措的模样,有时还会害怕地掉出几颗水珠子。
“听雨妹妹这是要回去?这日头猛烈,想必在张府伺候人的活不好做,要不进哥哥的凉房躺躺?”
宋听雨正走在惯常回碧莹院的路上,不曾想王佑宝这回竟如此胆大,直接拦住了她。
宋听雨一边害怕地婉拒,一边算计着已经吊着王佑宝的日头。
还不足两月,如此心急?也对,传闻里,那些被他盯上的娘子,大多活不过十日。
这张网已经布下足足五年,是时候收网了。
“王郎君,在这不好。。。。。。”宋听雨蜷缩着脖颈,脸色发白,唇瓣却被咬得通红,“奴虽是贱民,却也是女子,女儿家都在乎这点名节。”
“哦?”王佑宝探索的目光上下游视于宋听雨,“听雨妹妹放心,你若是跟了我,我定让我爹把你的奴契买回王家。”
“姑娘对奴极好,待奴询问姑娘后,再给王郎君答复可好?”宋听雨的眼眸突然上抬,水光潋滟间我见犹怜。
王佑宝下意识舔唇,情不自禁地靠近宋听雨,“那妹妹总得给我个确切时间吧?”
宋听雨好似被逼急了,眼珠子飞快转悠,随后焦急地喃喃:“三日后可好?”
“最迟后日。”
“事关奴的名节,王郎君可要保证在后日前不能与旁人述说此事。”
王佑宝本就心切自然一股脑同意了宋听雨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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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姐,过来!”
宋听雨刚回到碧莹院,一个瓷杯立刻从张莹手中摔出二里地。
宋听雨迅速瞥了眼张莹——她的裙摆处有一粒凫公英的种子。
碧莹院可没有凫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