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娘子明显若有所思,可还是拗不过宋听雨紧跟的目光。
她起身走到窗前,窗下便是宋听雨上回逃跑的巷子。
宋听雨随管事娘子手指向的地方望去——尽是低矮的小院。
“樊楼本是衢州城第一大酒楼,自从搬到这偏僻之地后才逐渐没落。”她解释时眼神仍眺望远处。
宋听雨心中起了猜测,瞥向她后才断定出声:“尚芙蓉在这片地方?”
“嗯。”她微微颔首,眼眶已然蒙上水雾。
宋听雨悄然远离管事娘子几分,身子轻轻墙,抬眸将她上下打量后才不解发问:“那为何你说尚芙蓉是秦家的主母?”
管事娘子凝眸片刻才启唇平述:“她失踪后的第五年,就有人告诉我,她在东京城看见她了,也可能是看走眼了。毕竟那人长得像尚芙蓉,但身份却是东京城秦府的主母。”
“所以你去了东京城找她了,她应该没肯跟你回来,或是同你解释几句。”
管事娘子勾唇哼笑,斜睨了宋听雨一眼,没再多说尚芙蓉的事,反而将话题突然挑至宋听雨身上。
“你定然已见着秦伯禄,那今日又来做什么?”
管事娘子问着,又走回圆桌旁,拎起桌上的草药包就丢在了门框旁,“我说什么东西这般难闻,原来是你这堆药包。”
宋听雨微微颔首,也不介意地自个拾起药包,就打算开门离去——就在靠墙的那会,她已经改变了来时的筹划。
这管事娘子有太多隐瞒,而那些事说不定就是撬开秦伯禄嘴上那张面具的关键。
还没等她告别,樊楼一楼大厅处已然传来刀剑相向的响动。
宋听雨立刻抿唇,心中暗叹不妙——她离开酒楼时曾让酒楼的小厮在一个时辰后替她向霍长扬传话,就说他的新妇被他气着,跑去找比他更真心的娘子了。
霍长扬来得确实及时,也能印证他们间的关系未因冲动消灭。
虽然她当时骂的那句话确实是憋在心里的真言。
“小娘子,你这般可不像是我认识的菟丝花。”管事娘子斜眯起眼眸,挑逗地对上宋听雨窘迫的视线。
“不怀好意的桑寄生。”她认真评说,而后便释怀地放宋听雨离开。
门刚打开,霍长扬的剑恰好击飞楼下丫鬟的木棍,宋听雨可没想当即和他离开,她还有一件要事未知。
“姐姐,你叫什么?”宋听雨转身询问,第一眼那管事娘子脸上第一次浮现惊诧,转瞬就化为温柔的微笑。
“尚云,记好了。”
——
离开时,宋听雨做主,令霍长扬赔给樊楼一锭金子——她可大方了,反正不是她的钱。
一路上,宋听雨戴着帷帽都能清楚地感知霍长扬瞄向她的眼神,路上人多眼杂,闹别扭归一码,谨慎行动又是一回事。
“星郎,你走快些,我累了。”宋听雨突然娇憨倚靠霍长扬的胳膊,吓得霍长扬前脚不搭后脚,差点原地栽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