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吗?”谢云迢忽然问道。
“喜欢呀,你记得不,我小时候很喜欢看。”
“记得。”谢云迢说,“有一年宫中不让放,你还和我偷溜去民间看,结果回来时被禁军给抓住了。”
有这种事?孟星遥一时想不起来,不过她也懒得想,都过去千百年了,记不得也正常。
她努努嘴,提醒谢云迢道:“你看,苏师妹也很喜欢呢。”
他还未曾回话,另一边的苏祈月注意到了他俩的视线,十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恋恋不舍地流连目光于烟花。
一场烟花盛会给庆典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孟星遥很是满意,但她还未来得及高兴,苏祈月却地找来了。
“阿遥师姐,你有看见梦之吗?”她问道,“怎么我到处都寻不见他?”
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似乎从方才他赌气离开,到烟火结束,确实一直不见他踪影。
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她急忙起身要去找他,但还没走出多远,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回来了。
是危梦之。
他似乎已经醒了酒,但心绪不宁,很是急切。孟星遥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如梦初醒地转过头。
一看见她,他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随即眼眶红红的,又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她听见他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响得快要把她震聋了。
“你怎么啦?”她抚摸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鸟。
危梦之一言不发,忽然打横将她抱起,带着她回到了松篁院。
一进屋,他就将自己浸泡在温泉之中,久到孟星遥都以为他要把自己溺死的时候,他打开了房门。
他只披了一件玄色外袍,敞露的胸膛还淌着薄薄的水渍,紧贴着他常带的那串孔雀蓝项链,肌肤泛着被热水浸泡后不均匀的粉色。
他贴近她,缠绵时比往日都更加用力,像是要将自己揉进她的身体,彻底不分开。
孟星遥不是很明白他怎么了,捧着他的脸,望向他那一双黑玉琉璃似的眼睛里倒映出的,忐忑的自己。
现在想来,那时的她,其实早已有了心神不宁的感觉。
但她没有问。
她没有问他那天去了哪里,他也没有说,两个素来意见相左的人,却在这件事上达成了莫名的默契。
那天过后,危梦之竟再也没闹过脾气,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
即便孟星遥又因公事不辞而别好几天,回来时他也只会放下手上工作,替她泡上宁神茶,揉一揉她的肩颈和手。
她摸着他的头发,打趣说:“这是谁家的小孔雀,我怎么不认识了?”
他温柔地坐在一旁笑着,将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满眼里都是她。
窗外月明雀啼,屋里灯火通明,平静安宁,如果这般就此一生,其实也是一件幸事。
只可惜。
这般如梦一般的日子,在三个月后即将结亲的前夕,还是和她悬着的心,一起沉了下去。
归明升阶为仙府后,一切逐渐步入正轨。
其实之前为了筹备婚事,她已经推掉了许多公务,尤其是谢云迢临时布置的,好在有苏祈月愿意接手,替她解决了很多燃眉之急。
如今她更是无心再接受什么新任务。
她数着逐渐接近的日子,只暗自祈祷时间能不能再快些。
原本需要她忙碌的事情其实并不多,南明神族本就有一套成熟的嫁娶流程,只是她想要按自己的想法来,故而总是一改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