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临夏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皎巍脑海中突然涌出一种不详之感。
头疼得厉害,他抬手扶额,晃了晃。
心道:不可能,我怎么会让临夏上自己的榻,往日给她的好脸色还不够吗?
这样想着,皎巍转身关上了房门,口中喃喃道:“对,没错,一定是梦。”
他稍稍梳洗了一番,复又对着镜子扬了扬下巴,“可下巴究竟为何会磕破,身上也跟散架了一般。”
出了客栈,两人间的气氛十分诡异。
临烟夹在中间,看看左边的临夏,再看看右边的皎巍,一头雾水,想是昨夜两人没睡好的缘故。
一路无言。
阿弘通禀后,三人径直来至庸夫人的住处。
东院依旧落着锁,只是锁扣没关,阿弘轻易便解下,请他们进去。
听闻有人来,丫头忙打开房门,引着众人来到主屋西边的书房。
书房中十分亮堂,庸夫人对着光,身量匀称修长。
她身着藕荷色外袍,外袍上的帽子却没有戴在头上,而是戴着一顶义发,长发轻轻拢在脖颈后。清晨的阳光斜斜地透过树的枝叶,打在庸夫人身上,她就这样毫不遮掩地暴露在光影中,脸上布满的皱纹也难以掩饰其华美的风骨。
好一个美人在骨头不在皮。
“夫人,仙师们到了。”
“好,你先下去吧。”庸夫人的画笔没有停,也没有抬头,故自画着。
见她似乎不在意自己的画作被瞧见,临夏他们便细细打量起这画来。
画中,覆盖着雪的枝头梅花点点,一个扎着双髻,身着红色锦缎纹绣袄子的小女孩,在树底捧着一束腊梅,笑得灿烂。
“好可爱的小姑娘。”临夏叹道。
听闻临夏如此说,庸夫人的梨涡也不觉加深了几分。
“诸位久等,请移步堂中吧。”
庸夫人停笔,将画笔缓缓搭在玉石笔架,伸手请众人移步,堂中早有丫头侍候。
另有一丫头端来清水,她稍稍洗拭,便也过来了。
“各位仙师,可有了什么线索?”坐定后,庸夫人问道。
临夏将粉黛递给庸夫人:“这粉黛,夫人可曾见过的?”
庸夫人没有接,抬乐抬眼,旁边的丫头便上前接过。
她叹了口气,只一眼便挪开了视线,似是十分厌恶地道:“见过的。”
临烟问道:“夫人,在你的记忆中,我并未看得真切。敢问夫人用过几次?为你描眉的,是庸老爷吗?”
庸夫人摇了摇头,握着手帕的手微微颤抖,缓缓开口道:“只用过一次,给我画眉的……是我的一位朋友。”
临烟:“庸夫人,请问那人,手背虎口处可有一红色印记。”
造境记忆中,画眉人的面部模糊,许是庸夫人不想回忆或有意隐瞒。之前,临烟只是靠身形和那粉黛盒判断,那人极有可能是画眉人。
不过还有一处关键线索,就是庸夫人记忆中的人,和那个画眉人一样,右手虎口处有一块十分明显的红色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