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正院书房。
男人一身青袍端坐,鬓间几须白发,分明已是不惑之年,远瞧着却是如青石凌冽,成熟厚重间,又带着些清幽之气。
这个年纪说面容如何倒是俗气,观其气质只想是位出尘高洁的年长达人,倒不像是一州刺史了。
底下的管家恭敬上前,垂首道:“大人,镇妖阁白副使先前求见,听说您在处理公务便离开了,至于少爷那边……”
沈慕山放下手中书卷,他抬眸,语气淡淡,“张轩回来了吗?”
管家一脸为难,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慕山沉默着笑了下,不愧是张兴文的独子,横冲直撞,毫无脑子,和他爹一个德行。
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此刻夕阳已坠,黑夜将至。
“告诉白朗,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沈慕山提笔,继续他的批注,笔墨轻浸纸张,书页沙沙翻动,伴出他冷漠的语调。
“把我们的人撤出去,今夜,四时院那边发生什么都不用管。”
底下管家没有惊讶,垂首应是,无声退出了书房。
刺史的书房从不许人伺候,管家退下后,沈慕山一人独坐书房,于静幽中处理公务,恰如此刻明月高悬于空,万籁孤寂。
晚风拂过,月光不知何时入了院,寂静照耀,四时之院,却似死寂。
房内,青年看着面前的画卷沉默着。
那画卷并非多华丽,纸张略微发黄,瞧着陈旧却不腐朽。
画卷之上,有一女子浅笑。
那画画的极好,女子一身紫衣,神色姿态惟妙惟肖,温柔浅笑间,如同真人现在眼前。
值得细说的是,她并非秀丽之人,无论如何说都只是寻常颜色,奈何女子眸中满是温柔,恰如一汪星河,惹人注目。
画卷之外,青年长身玉立,沉默观画。
沈冬生肖其父,生的一副好相貌,只可惜,此刻他心下不宁,对画静静,徒留沧桑。
时间快到了,沈冬生想着。
他想了想,准备把画里的人放出来,昨夜画女出了意外,今夜——
“咚咚——”
书房的门被人极有礼貌的叩动了两下。
沈冬生一惊,他沉声道,“我不是说不许人进吗——”
“砰——”
大门直接被人一脚踢开,一身红衣的少女拍了拍手,她转头面向沈冬生,月色照耀,晚风扬起她的裙摆。
少女微微抬起下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嚣张肆意。
红唇轻启,她语气平静又带着杀意。
“你的画很有意思,我要了。”
……
时间回到半刻前。
“你确定是这儿?”
青渔看向偷偷摸摸的秦天书觉得有点丢人,看了看面前的院落,又想这院子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