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案官员可都收押了?”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堂下衙役抱拳:“回大人,全部下狱。只是…”声音低了几分,“无人肯招认主使。”
砚台突然被扫落在地,墨汁溅上青砖。
谢行舟冷笑时露出的虎牙泛着寒光:“既然好言相劝不听,那就让他们尝尝刑具的滋味。”
大牢里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火把的光照下,五个身着囚衣的人被铁链吊在墙上。最中央那个花白头发的身影,竟是前任知州陈仲舒。
“陈大人。”谢行舟的靴底碾过地上的稻草,“别来无恙啊。”
陈仲舒别过脸去,铁链哗啦作响。
谢行舟随手抄起浸过盐水的皮鞭,破空声骤然撕裂死寂。
“啪!”
一鞭下去,陈仲舒的官服应声裂开,腰腹间顿时皮开肉绽。
谢行舟攥着鞭柄的手指节发白:“你可知道,若堤坝溃决,下游三个县的百姓会是什么下场?”
回答他的只有压抑的喘息。
鞭影再次扬起时,谢行舟的声音已经嘶哑:“还记得你当官时的雄心壮志吗?对得起百姓吗?”
一滴浑浊的泪突然砸在陈仲舒染血的衣襟上。
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父母官佝偻着背,喉结滚动:“我若揭发…我妻女的头颅当晚就会挂在城门上…”
谢行舟的鞭子悬在半空。火把噼啪作响的光影里,他看见陈仲舒囚衣领口露出的半截红绳,那是青州习俗,家人求的平安符。
这一鞭终究是没有落下。
转身时,狱卒听见他们大人轻轻叹了口气。
————
秋风送爽,桂子飘香。
戚风禾站在桂花树下,仰头望着那一簇簇金黄的小花,星星点点的十分可爱。
她伸手轻轻摇晃树枝,桂花便如雨般纷纷落下,有几朵调皮地沾在她的发梢上,带着甜腻的香气。
“今年的桂花开得真好。”她自言自语道,将收集好的桂花小心地包进帕子里。
帕子是淡青色的,边角绣着几枝细小的桂花,是她去年这个时候绣的。
戚风禾低头嗅了嗅手帕,桂花的香气让她想起前世小时候外婆做的桂花糕。那时候家里总是热热闹闹的,父亲会在中秋夜给她准备礼物,母亲则会准备一大桌菜肴。
如今父母都不在了,中秋节的餐桌上只剩她一个人。
她走过石板路,脚步不自觉地放慢。
街边的小贩已经开始叫卖月饼和灯笼,孩童们嬉笑着从她身边跑过,手里举着刚买的兔子灯。戚风禾看着那些欢快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谢行舟。。。”这个名字突然浮现在她脑海中。他现在在青州也算是一个人吧。。。。
戚风禾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挂着的那枚通行令牌,那是谢行舟给她的,说是有事随时可以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