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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鸿门宴（第3页）

>“人为什么会死？”

>“爱可以测量吗？”

>“如果没有人看见月亮，它还存在吗？”

>“权力应该属于谁？”

>“痛苦的意义是什么？”

钟成之日，他们齐力撞响。那一声钟鸣，穿透云层，直达电离层，激起了全球范围的电磁涟漪。卫星数据显示，那一刻，地球上几乎所有新生儿的脑电波同步率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

>“我们不是要控制思想。”画外音响起，是已故首席科学家的声音，“我们要做的，是让提问成为本能，像呼吸一样自然。只要这口钟的精神还在，哪怕实体毁灭，它的回声也会一代代传下去。”

影片最后定格在一个小女孩身上??正是童年的小满，踮脚抚摸钟体，回头笑着说：“爸爸，我觉得它在answering我呢！”

放映结束，整个地下室鸦雀无声。

良久，沈知白起身，走到井边，将胶片小心封存，沉入水中最深处。

“它不需要被人看到。”他说，“它只需要被人相信。”

几天后，春分将至，风筝制作如期进行。这一千只风筝比往年更大，骨架用回收的电路板弯折而成，面料则是打印了各国语言中“问题”一词的再生纸。每个风筝底部都挂着一枚微型发声器，预先录入一句话??来自不同年代、不同身份的人们临终前的最后一问：

>“我这一生，真的活过吗？”

>“你们会继续问下去吗？”

>“光，真的是直的吗？”

放飞当日，天空湛蓝如洗。孩子们排成长队，逐一松手。风筝逐风而上，越聚越多，最终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疑问之云。忽然间，一道极光自北极方向延伸而来，横贯长空，恰好穿过风筝群中心，将其染成金红色。

与此同时，全球多个城市的电子屏幕在同一秒自动闪现一行文字：

>**“钟网重启倒计时：未知”**

无人知晓来源。

无人能够删除。

数月后，南太平洋孤岛上的村民再次报告异象：海底传来规律震动，经仪器分析，竟是莫尔斯电码，连续不断重复同一句话：

>。--。。。。-。----。---。。-。。。。。。。。。。-。。

??“Whymattershere。”

（为何在此重要？）

语言学家争论其语法不通，可哲学家却泪流满面：“它不是句子，是呐喊。是灵魂穿越深渊，只为确认自己尚未湮灭。”

而在乌溪河书院，沈知白迎来了第一百岁生日。没有寿宴，没有贺礼，只有孩子们围坐一圈，请他讲一个故事。

他想了想，说：“从前，有一口钟，它从来不报时。因为它知道，时间不是用来计算的，而是用来感受的。有人讨厌它，因为它吵醒梦境；有人害怕它，因为它揭露谎言；可也有人爱它，因为它提醒我们??你还醒着。”

孩子们静静听着。

有个小女孩举手问：“那钟后来怎么样了？”

沈知白望向窗外，山樱纷飞如雪，一片花瓣正好落在《终章?未完》的封面上。

“它碎了。”他说，“然后，长成了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