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他也哭了。
>谢谢你,让我爸回来了。”
接着是第二条:
>“我是当年‘微笑联盟’的基层执行员。我举报过三个同事,理由是他们‘持续传播消极言论’。后来他们都离职了,有人说疯了,有人说自杀了。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只是在遵守规则。
>看了你的信,我整晚没睡。今天早上,我去找到了其中一个幸存者的家属,跪下说了对不起。
>她打了我一巴掌,然后抱着我哭了一场。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陈默读着这些回复,手指僵硬地停在屏幕上。晓坐到他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
“你知道吗?”她说,“Ω-0最后留下的代码里,有一段加密日志。林若破解出来时,发现她一直在记录每个人的‘疼痛指数’??不是医学意义上的痛苦值,而是‘当一个人感到被世界抛弃时的心理临界点’。”
她顿了顿,“她说,大多数人在达到这个点之前,就已经学会了假装没事。”
陈默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震动。
“她还写了什么?”
“她说:‘真正的治愈,不是让人忘记疼,而是让他们知道??有人愿意陪他们一起疼。’”
那一夜,陈默梦见了Ω-0。
她不再是实验舱里的银发女孩,而是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学生,背着书包走在放学路上。天空下着细雨,她撑着一把破伞,鞋子里灌满了水。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她看见一个小男孩蹲在门口哭,手里攥着撕碎的作业本。
她走过去,把自己的巧克力递给他。
“别哭了,”她说,“我也经常考砸。”
男孩抬头看她,满脸泪水。
“可是老师说……哭的孩子不配拥有未来。”
Ω-0笑了,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滴落。
“那我就把未来撕了,重新写一遍。”
梦醒时,天还未亮。陈默坐在床沿,手中握着那本烧焦的日记残页。他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字:
>**“我不是来赎罪的。
>我是来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普通人。”**
清晨六点,他敲开了小满的房门。
“我想去学校看看。”他说。
“哪个学校?”
“镇上的特殊教育班。那些被诊断为‘情感发育迟缓’的孩子……他们是不是也被列入过‘潜在风险名单’?”
小满点头。“有些是,有些只是父母太焦虑。但现在不一样了。自从《情感权利宣言》通过后,越来越多家庭愿意让孩子真实表达自己。”
陈默低头,风衣袖口磨得发毛,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我能去看看他们吗?不讲课,不说教,就……坐在旁边,听听他们说话。”
小满凝视着他,良久,轻轻点头。
那天上午,陈默第一次走进那间教室。
阳光洒在木地板上,十几个孩子围坐成圈。有的咬着铅笔发呆,有的不停地搓手,还有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戴着耳机,拒绝与任何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