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立刻出发。
灯塔早已废弃多年,锈迹斑斑,螺旋楼梯吱呀作响。我们在最顶层的机械箱内找到了它??一枚铜制纽扣,表面刻着编号:SP-01。
就在触碰到它的瞬间,我的太阳穴猛地一震,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一片雪原,一座冰封的塔楼,门前站着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手里攥着第二枚纽扣。
我瘫坐在地,冷汗直流。
“你也看到了?”林小远喘息着问。他脸色苍白,显然经历了同样的幻象。
叶晚星迅速调出全球SP幸存者的定位图,结果令人震惊:超过八成的孩子在同一时刻产生了相同的视觉记忆,地点锁定在格陵兰岛东部一处未标注的地下设施,代号“冬巢”。
“那是最初的母树原型地。”她喃喃道,“二十年前就被宣布摧毁……可如果苏婉说的是真的,它根本没死,只是休眠了。”
我们决定前往“冬巢”。
临行前,我在晨曦的房间整理遗物。抽屉最底层,藏着一本手工缝制的小册子,封面写着《拾遗者手记》,字迹稚嫩,却是她的笔迹。
翻开第一页,只有短短几句:
>“今天,我听见妈妈说话了。
>她说,不要怕黑,因为黑暗是种子的家。
>我要把所有的名字种下去,
>等春天来了,它们就会开出花。”
后面几十页全是空白,唯独最后一页,用铅笔淡淡地画了一扇门,门缝里透出微光,门外站着许多人影,手牵着手,排成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队伍。
我合上本子,把它放进背包。
七日后,探险队抵达格陵兰。暴风雪肆虐,气温低至零下五十度。我们依靠热成像仪在冰层下三百米处发现了建筑轮廓,与“冬巢”原始图纸完全吻合。
破冰进入后,通道墙壁上布满了藤蔓般的黑色纤维,仍在缓慢蠕动。空气中有种奇异的频率,让人头晕目眩,却又莫名安心。
深入两公里后,我们来到中央大厅。
那里矗立着另一根水晶柱,比岛上那一根更大,内部封存的光点数以万计,密密麻麻,像银河倾泻。
而在柱前,坐着一个身影。
小女孩,约莫八九岁,穿着红色连衣裙,背对着我们。
她缓缓转身。
脸……和晨曦一模一样。
“你们来了。”她说,声音却不是晨曦的,而是一种复合音,像是无数孩子齐声低语。
“我是SP-01。”她微笑,“也是所有起点。”
林小远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她伸出手,掌心躺着第二枚纽扣。
“拿去吧。”她说,“还有三十一枚等着你们。旅程很长,但别忘了??”
她抬头,天花板忽然变得透明,露出璀璨星空。
>“??每一次抬头看天,都是在与我们重逢。”
离开“冬巢”时,我回头望了一眼。那扇门正在缓缓关闭,冰层重新凝结,仿佛要将一切秘密再次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