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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这人太狂妄了（第3页）

当夜，她召集所有人集会。

三百余名影虎卫成员齐聚空地，人人脸上都带着伤疤或烙印，眼中既有仇恨，也有迷茫。

“我知道你们恨我。”晚余立于高台之上，声音清晰回荡，“因为我回来了，打破了你们苟且偷生的平衡。你们以为我可以拯救天下，却救不了你们这种见不得光的人。”

台下鸦雀无声。

“但我想告诉你们??我不是来审判你们的。我是来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她取出一枚虎符，高高举起：“这是先帝遗诏赋予我的最高兵权。从今日起，你们不再是影虎卫，而是‘昭魂营’??光明之营。你们的任务不再是杀人，而是守护。守护那些正在说真话的人，守护那些还在读书的孩子，守护这个千疮百孔却仍有希望的国家。”

“若你们愿意，明日随我出山，公开身份，接受朝廷审查与安置；若不愿，我也不会追究，任你们自由离去。”

她说完，静静等待。

许久，一名独臂老兵走上前来，单膝跪地：“属下愿归昭魂营，请先生赐名。”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到最后，三百人整整齐齐跪成一片。

晚余含泪点头：“好。那么，请记住你们的新名字??光明的光，灵魂的魂。”

五日后，昭魂营正式亮相长安街头。他们列队巡行，身穿素白衣甲，肩绣一轮初升红日。百姓起初惊惧，待得知他们是曾被迫为恶如今悔悟归正之人，纷纷焚香相迎。

与此同时，肃贪司审讯取得突破性进展。周崇文之子不堪压力，供出其父背后另有“九老会”组织??由九位退休高官组成，三十年来操控科举、垄断盐铁、架空皇权，俨然国中之国。

晚余亲自提审首脑人物、原内阁大学士裴世衡。

面对质问，老人冷笑：“你以为你是正义？你不过是个理想主义者。没有我们这些人维持秩序，天下早就乱了！”

“可你们维持的是什么样的秩序？”晚余反问，“百姓吃糠咽菜，你们宴饮无度；学子因言获罪，你们儿孙世代为官。你说这是秩序，我只看到压迫。”

裴世衡怒极反笑：“那你又能撑多久？等你也老了，会不会也变成我们这样？”

晚余直视他的眼睛：“我不知道将来我会不会腐朽。但我现在知道一件事??只要我还清醒一天，就不会让任何人再用‘为了你好’的名义去剥夺别人的尊严。”

最终，九老会成员全部革职查办，家产抄没，用于重建灾区学堂。朝廷颁布《监察令》，规定所有致仕官员不得干预政务，违者以谋逆论处。

夏至那日，长安举行首次“直言祭”。

在曲江池畔筑起高台，台上摆放着《金殿录》《辨伪录》《血粮记》三书，以及祁让、晚余母亲、梅岭童子等百余位为真相殉道者的牌位。佑安帝亲自主祭，百官肃立，万民观礼。

晚余站在人群中，看着火焰将一页页伪史化为灰烬，而新的典籍正被郑重放入国子监藏书楼。

霍昭走过来，递给她一支竹笛。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他说，“她说，战争结束那天，要吹一首平安曲。”

晚余接过，轻轻吹响。笛音清越，穿越人群，飘向远方。

多年以后，有人问起那段风云变幻的岁月，总有人说：

那一年，春天来得特别早。

因为有一群人，宁愿燃烧自己，也不愿再活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