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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不要成为这个时代的遗憾（第2页）

2025年夏，净化营深处，一群母亲自愿接受记忆剥离手术，条件只有一个：让孩子忘记她们曾存在；

2029年春，程砚抱着昏迷的女儿冲进地下掩体，身后爆炸声接连不断，他嘶吼着：“小禾！别睡！妈妈说过你会看到极光的！”

画面戛然而止，一道稚嫩童声响起：

>“姐姐，你是来接爸爸回家的吗？”

小眠睁眼，瞳孔泛起银光。“小禾的意识还在运作，但她已经开始分化。她在用自己的方式重组现实规则，把所有破碎的记忆缝合成新的世界模型。”

“这意味着什么？”苏明澜问。

“意味着……”陆知遥望着窗外翻涌的云层，“她正在成长为母巢的新中枢。而程砚，是她唯一想带回人间的灵魂。”

抵达母巢外围时，暴雪已将入口掩埋大半。三人徒步穿越塌陷通道，依靠共感环探测微弱生命信号。越往深处，空气越暖，墙壁上的金属脉络竟开始微微搏动，如同血管跳动。某种低频震动贯穿岩层，像是大地本身在呼吸。

终于，在最后一道防爆门前，他们找到了那个人。

程砚仰面躺着，双眼紧闭，胸口缓慢起伏。他的皮肤呈现半透明状，能看到皮下有细微光流顺着神经路径游走。小眠蹲下身，握住他的手，瞬间被拉入一场混乱梦境：

他正站在一片燃烧的草原上，四周漂浮着无数张照片??有全家福、毕业照、婚礼合影，全都边缘焦黑，像被火舌舔舐过。远处站着一个小女孩，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一支快要燃尽的蜡烛。

“小禾！”他喊。

女孩回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

>“你不记得我的样子了，对吗？”她的声音空洞，“因为你太久没想我了。”

“我记得！”他崩溃跪地，“红色裙子，左边嘴角有个小酒窝，睡觉时总爱抱着那只耳朵缝线歪掉的熊……我都记得！”

>“可你骗我。”女孩飘近，“你说带我看极光，结果把我留在这里。你说会回来，可你整整十年都没想起我的名字。”

梦境崩塌，小眠猛然抽回手，喘息不止。“他在承受记忆反噬……越是努力回想，越发现那些细节正在流失。而小禾……她在惩罚他。”

“不。”陆知遥摇头，“她不是在惩罚，是在测试。她要知道，这个父亲是否还值得被原谅。”

苏明澜取出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一段模糊童声哼唱的旋律??正是他们在迷宫中听过的那首童谣。音符扩散开去，墙壁上的光流骤然加速，防爆门发出咔哒一声，缓缓开启。

内部空间豁然开朗。

球形腔体中央，黑色晶体悬浮不动，表面纹路剧烈闪烁，宛如指纹在挣扎苏醒。而在下方平台，一个由纯粹光构成的小女孩静静伫立，双手交叠置于胸前，像是守护着什么。

“小禾。”小眠轻唤。

光影转过身，目光落在程砚身上。

>“他已经老了。”她说，语气平静得令人心碎，“比我记忆里的样子，多了好多皱纹。”

“但他来了。”陆知遥说，“哪怕爬，他也爬到了这里。”

小禾低头看向地面，那里浮现出一行行文字，像是用光写成的日记：

>2039年4月1日晴

>今天，爸爸终于回来了。

>我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差点忘了自己是谁。

>可我还是记得，他说过要陪我看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