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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李存勇（第2页）

“不止。”赵立宽道，“因为你父亲，是癸未年唯一逃出生天的‘清吏记录官’。他临终前将一份名单缝入你的襁褓??那份名单上，记着当年参与政变的所有幕后人物，包括那些至今仍在朝中任职的‘隐形者’。”

林昭震惊，浑身颤抖：“我……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赵立宽递给他一枚铜牌，“今晚，你会作为士子代表登上观礼台。若见异常，便敲响身边的编钟。记住，不要怕，也不要犹豫。你父亲用命保下的真相，不该埋在土里。”

林昭含泪接下，郑重跪拜。

元宵之夜，华灯初上。朱雀大街人流如织，千盏花灯映得夜空如昼。太子亲登城楼，与民同乐。丝竹声中，孩童嬉闹，老人祈福，一片升平景象。

赵立宽隐身于城楼暗阁，手中握着那枚铜符，目光紧锁远处一座新建的灯山??高达十丈，形如凤凰展翅，据说是民间匠人耗时三月所造，内藏机关无数。

子时将至，星辰渐移。

忽然，东南风起，灯山上空飘来一片赤云，形状宛如火焰凤凰。人群惊呼，纷纷跪拜。紧接着，灯山内部喷出烈焰，交织成巨大符文：“赤凰归位，圣子临凡！”

就在此时，一声清越钟响划破夜空！

林昭敲响了编钟。

赵立宽猛然起身，挥手示意。早已埋伏的工匠与军士迅速行动，切断灯山机关，扑灭火源。医官随即查验空气，果然检测出致幻烟粉??与冬至夜所用同源。

但真正的风暴尚未到来。

片刻后，一队黑衣人从地下暗道涌出，直扑城楼。为首者手持骨杖，身披残幡，正是此前出现在漠北的玄袍术士。他怀中抱着一名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面容清秀，额间一点赤痣，在火光下隐隐发亮。

“圣子在此！”术士狂吼，“天命之火已燃，旧朝当灭！”

话音未落，数十支弩箭破空而至，将其手下尽数射倒。沈砚率精锐现身，围住术士。

术士仰天大笑：“你们杀得了我们，杀不尽信仰！赤凰不死，薪火永传！”

说罢，竟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洒在少年额头。那赤痣骤然发烫，泛起红光，少年双眼翻白，似陷入迷狂。

赵立宽疾步而出，厉声道：“住手！他是无辜的！”

术士狞笑：“无辜？他是陈太后亲子，先帝血脉，天生火命！唯有他，才能点燃赤凰之火，焚尽奸佞，重建清明！”

赵立宽盯着那少年，心中巨震。他缓缓上前，从怀中取出半块玉佩??与乳母所赠的那一块，纹路完全吻合。

“这玉佩……”他声音微颤，“是我妹妹幼时佩戴之物。她出生当日，宫中突起大火，乳母抱她逃出，从此失踪。我寻了三十年，只知她被送往江南……难道……”

术士狂笑：“没错！她就是那个被遗弃的公主！而这少年，是她的儿子！也就是说??”他高举少年，“他是皇太孙！是真正的天命继承者！”

全场死寂。

连太子也面色苍白，望向赵立宽。

赵立宽却久久不语。他蹲下身，轻轻握住少年的手，低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眼神涣散，喃喃道：“阿烬……娘叫我阿烬……”

“阿烬……”赵立宽眼眶微红，“烬者，灰中余火也。”

他缓缓将两块玉佩拼合，严丝合缝。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妹妹并未死去，她在江南嫁人生子，默默守护着最后的血脉。而这些人，竟利用这份亲情，将一个无辜少年塑造成“神子”，企图颠覆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