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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什么都可以的报酬（第3页）

叶赫的身体越来越差。医生说他最多只剩三个月。

但他坚持每周去看一次透明树。有时清醒，有时昏睡，护工总在他耳边轻声讲述最近的“倾听故事”。

直到那个清晨。

天空泛着鱼肚白，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花香。护工推着他来到树下，却发现第十和第十一道人影并肩站在最高处，彼此靠得很近，仿佛在交谈。

忽然，第十一人影转过头，看向轮椅上的老人。

他笑了。

然后，他伸出手，掌心朝上??和三十年前第九织网者一模一样的姿势。

叶赫颤抖着抬起左手，指尖还未触及，一股暖流便已涌入胸口。

这一次，他“听”到了一句话，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浮现在意识深处：

>“谢谢你，让我知道我不必等到完美，才值得被听见。”

随后，第十一人影缓缓消散，化作万千光点，洒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一所医院的儿童病房、一座监狱的心理咨询室、一架深夜航班的商务舱、一个流浪汉蜷缩的桥洞……每一个接到光点的人，都感到心中某块坚冰悄然裂开。

【系统公告：‘听者之心’完成第十一次迭代。】

【新增功能：跨时空自我对话通道。】

【建议：将‘未来倾听站’纳入国民心理健康体系。】

当天下午，叶赫陷入昏迷。

临终前，他做了最后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三十年前的地下密室，站在水晶球前。年轻的沈知微转身看他，眼中含泪。

“你做到了。”她说，“比我勇敢。”

他摇头：“我只是没忘记怎么听。”

然后，他看见晨露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走来，身后跟着一群孩子，有的哭泣，有的微笑，有的沉默不语。他们一一走过他身边，轻轻说：

“谢谢。”

“我可以说出来了。”

“我不怕了。”

最后一个孩子停下脚步，抬头看他：“爷爷，以后换我们来听，好吗？”

他点头，泪如泉涌。

梦醒了。

窗外，夕阳熔金。

护工发现，叶赫的嘴角带着笑，呼吸渐渐平缓，最终归于寂静。

葬礼很简单，没有悼词，只有透明树下的一块空白石碑。当晚，许多人自发前来，在石碑前放下写有心事的纸条，或轻声哼唱那首《母亲之歌》。

三天后，石碑表面浮现出一行字：

>“我不是英雄。我只是没关上耳朵的人。”

而就在同一时刻，全球所有“未来倾听站”的话筒同时亮起微光，一段从未被录入的声音自动播放??是叶赫年轻时的录音，清晰而坚定：

>“我会听下去。只要还有一个声音没被听见。”

风吹过，透明树轻轻摇曳。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高空，第十二道人影，正悄然浮现。

它的轮廓尚不可辨，但已有细微的歌声从中传出，稚嫩、倔强，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希望：

>“睡吧，我的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