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衍收回远眺的目光,闭上了眼睛。
他的眉梢微微蹙起,这一切,他完全无法相信只是巧合。
土地管理局的职权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规划审批、用地性质变更、闲置土地回收……
但几乎每一项职权都牵涉众多,小到个体商户,大到集团公司。
广播响起,飞机即将要到达本次航程的目的地。
座椅颤动了一瞬,伴随着突然的耳鸣,飞机的高度开始减低。
现在正值暑假,人流旺季。
贺衍在托运行李的转盘那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拿到自己的行李箱。
只是因为等待的时间过长,最开始接单的司机已经把他的订单转给了别人。
但作为高海拔地区,奎尔丹尼州即便是夏季,也并不炎热,甚至带着几分干冷。
贺衍穿着短袖走出航站楼。
高海拔地区清冽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不远处,网约车停在上车点,司机懒散地倚在座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方向盘。
他的手背筋骨分明,在蜜色皮肤下微微隆起,随着敲击的动作绷紧又舒展。
灰蓝色的眼睛扫过后视镜,他的视线忽然一顿,深邃的瞳孔倏然亮起,唇角忽然扬了起来。
镜面映出一个高挑的身影,日光斜切过那人肩膀,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分外清晰。
在匆匆掠过的人群中,唯独他像是被单独调高了分辨率一般,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清晰得过分。
周围路过的人几乎都在偷偷看他。
稀薄的空气,刺眼的日光。
贺衍抬手挡了挡太阳,腕骨在光下白得晃眼,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蜿蜒,让人莫名想要握上去,在上面留下一些痕迹。
高海拔的稀薄空气让所有感官都被放大。
司机喉结滚了滚,他眯起了眼,眼神黏在了即将走到车旁的青年身上,炽热的目光中带着浓稠的暗欲。
尾号是xxx……
贺衍核对完车型和车牌号,指节叩响了车窗。
后备箱应声弹开,却没人下车帮忙。
贺衍没在乎这些细节,将行李塞进了后备箱,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他报完手机尾号,抬眸的瞬间,脊背猛地绷直。
贺衍冷啧了一声,他伸手去拉车门的瞬间,电子锁发出无情的“咔嗒”声。
车门已经被岑靳锁死了。
岑靳忽地问道:“你剪头了?”
这家伙脑子有问题吧,贺衍烦躁地扯了扯嘴角:“开门。”
岑靳的目光依旧落在贺衍的头发上,他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第一次见你这么短的头发。”
紧接着,他突然笑出声:“贺衍,你果然是个男人啊。”
真是有病!
“聋了?”贺衍踹了脚驾驶座靠背,“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
“我现在只是个司机。”
他放慢语速,目光在后视镜里与贺衍交锋:“系好安全带,这段路很危险。”
车辆突然加速,贺衍被迫撞进座椅。
贺衍低声暗骂了一句,再次狠狠踹了脚驾驶座。
车辆在路面上飞驰,山路转弯处,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贺衍猛地前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