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花衬衫男人满脸不爽地朝贺衍这个方向看了过去,但抬眸的瞬间,他的神色忽得呆滞。
年轻男人眼睛飞快眨动,怒意立刻被笑容取代,他对着贺衍扬了扬手:“哟,你应该就是另一个来这里实习的人吧?我是左丘宽。”
左丘宽比贺衍提前来了一会儿,看到了负责人桌面上的另一个实习生的照片。他本来还以为那张照片是p的,但真人居然长得比照片还要——
“贺衍。”
贺衍微微颔首,并没有过多寒暄的意思,随后转身离开了。
左丘宽翻了白眼,这家伙真是有够装的,板着一脸,TM的,也不给自己一个笑脸。
他的嘴角下抿,不爽地“啧”了一声,左丘宽双手抱胸靠在墙上。
宿舍在九楼,贺衍走到电梯旁,抬手按下了下行的电梯。
黑色薄外套将他的手腕遮得严严实实,只是在他抬腕按电梯时,袖口随着动作微微下滑,露出一截泛红的腕骨,隐约可见几道未消的勒痕,在冷白肌肤上格外扎眼。
左丘宽眼睛忽地睁大,他眼神一暗,直勾勾地盯着那处。
贺衍走进电梯内,电梯关门的瞬间。
左丘宽勾着唇角,吊儿郎当地对贺衍笑了一下。
贺衍轻蹙了下眉。
一个小时后,卢图市警察局。
贺衍迈步走入。
他已经看过了当时的车祸监控,也看到了当初案件卷宗的档案,但具体的细节只有当初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才清楚。
案件移交到市局后,负责中央大街车祸案的警察就是孙廊。
虽然不抱希望,但他还是想来看看。
大厅前台的年轻警察打了个哈欠,他余光瞥到有人进来,直接说道:“报案左转。”
“我不报案。”
清冽的声线传到耳边,警察的困意立刻消散了大半。
贺衍直接点明了来意:“我想找孙廊,孙警官。”
年轻警察眨了眨眼,有些奇怪地说道:“可是孙廊他两个月前因病去世了。”
去世了?这么巧吗?
贺衍的眼皮跳了一下,眸色晦暗:“但卢图市警察局的官网上警员名单里还有孙警官的名字。”
年轻警察随口说道:“可能是系统没更新吧。”
贺衍唇角扯了一下,真是不出所料。
卢图市第一医院。
周一清晨,窗外还浸在浓稠的夜色里。
贺衍猛地惊醒,他盯着天花板急促地喘息,后背的睡衣已经湿透,黏腻地贴在身上。梦中残留的触感太过真实,无数的手掌在身上游走,从腰窝滑向更隐秘的角落,激起电流般的战栗。
这是他自系统消失后,就再也没有做过的梦。
贺衍猛地掀开薄被,挺起的轮廓在睡裤上勾勒出明显的弧度。
他暗骂了几句,烦躁地起身走进浴室,花洒喷洒,水珠顺着紧绷的腰线滚落,混着几声压抑的闷哼消失在排水口。
周一,实习生活正式开始。
土地管理局小型会议室。
根据工作安排,需要进行为期三天的简单培训。但负责培训的人简单说了一两句,就将学习手册发给了两人,直接离开了房间。
他离开前,对着左丘宽讨好地笑了笑。
贺衍没有在意,他垂下眼眸,翻开了手册,钢笔在纸张上轻轻划动。
阳光透过窗帘洒落,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浅金色光晕。光线流转间,贺衍眼尾的那颗泪痣时隐时现,随着呼吸的起伏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