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看着好友远去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眼那一滴未动的酒杯,轻啧了一声。
爱喝不喝。
。
导航软件上,宋意生家的地址在手机屏幕上显示还有三十五分钟的车程。
裴兆一脚油门到底,车轮卷着发动机的嗡鸣,极速碾过干燥的沥青路面。
二十分钟后,他站在那扇熟悉的防盗门前,指节叩击门板的声响从轻点变成重捶,最后几乎是砸在门上。
直到对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穿着睡衣的阿姨探出头,提防地盯着他看了几眼,才道:“别敲了小伙子,屋里没人?”
“没人?”裴兆愣了下。
“是啊,住这那人好几天前就拖着行李箱走了。”
“走了?”裴兆的手僵在半空,声音开始发颤,“去哪了?”
“这我哪知道啊。”阿姨耸耸肩,打了个哈欠,“不过我就见他带了个小箱子,应该是出短差吧。”
不等裴兆再问,阿姨在说完这话之后便关了门,紧接着,楼道里的声控灯也随之暗下来。
。。。。。。
黑暗中,裴兆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干力气,顺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后背撞上坚硬的墙。
亮着屏的手机仍被他攥在掌心里,屏幕上的导航依然亮着,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楼层的寂静,裴兆几乎是从地上弹起来,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一道痕。
中介热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裴先生,您之前要的房源有消息了,就在您要求的那栋楼层。。。。。。”
“先等等。”裴兆打断对方。
声控灯映得他投在墙壁上的影子微微发晃。
“我最近。。。。。。不太方便,过几天再联系你。”
电话挂断的忙音里,裴兆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原本是打算物色一套这个小区的房子,搬到宋意生附近,借此当做敲开这扇门的契机。
可现在他连人在哪都找不到,还有资格谈什么近水楼台。
电话又响了一声。
裴兆连看都没看就划开接听键,听筒里传出来程岸特有的音调:“喂,诶裴总啊!不好意思啊刚看到消息,宋儿没跟你说啊,组里放了周假,宋儿回老家看他妈去了。酒吧这边等假期一结束我们就过去。”
背景里混着聒噪的乐声,裴兆感觉自己的肩膀猛地塌下来,整个人泄力般地靠下去。
“知道了。”他的声音低下来,听着程岸那头的声音愈发模糊:“我只是。。。。。。有点担心,没事,等他回来再说。”
电话挂断的忙音在空荡的走廊格外刺耳。裴兆慢慢蹲下身,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门垫。
那里曾经有一把钥匙,而此刻只剩下一片干燥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