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小说网

第五百零七章 动神觉寂明（第1页）

长矛的飞灰在外飘散，但是旋即似乎受了什么力量牵引，凭空消失不见。

陈传这时也发现了，在玄空火点燃这东西的时候，与那些妖魔一样，只有灼烧虚影的感觉，看来只是触及到表面，并没有伤及根本。

此时。。。

林昭在晨光中久久伫立，指尖仍贴着“共语”的第五片叶子。那诗句如呼吸般起伏，字迹微微发亮，仿佛不是刻在叶上，而是从叶脉深处自然生长出来的。他忽然觉得，这株植物已不再只是某种象征或奇迹，它更像一个活着的记忆体，收纳着所有曾被压抑、扭曲、遗忘的情感，并以最温柔的方式将其重新编织成语言。

他缓缓收回手，却见那叶片上的光并未消散，反而顺着茎干向下流淌，渗入泥土。刹那间，整片桃林的地面泛起一层淡银色的波纹，像是大地睁开了眼睛。林昭心头一震??这不是幻觉，也不是寻常灵力波动，而是一种全新的“感知”正在苏醒。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陈砚，怀里抱着一只破旧的木匣，脸上满是惊惶。

“林先生！出事了！”他喘着气，声音颤抖，“我昨晚梦见我娘……她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药方，可她的脸……她的脸在流泪，嘴唇动着，但我听不见她说什么。醒来后，我就发现这个……”他打开木匣，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边缘焦黑，正是当年被烧毁的药方残片。

林昭接过纸片，指尖刚触到，一股刺骨寒意便顺着手臂窜上脊背。那纸上原本空白之处，竟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小字：

>“别信光。”

>“它也在说谎。”

林昭瞳孔骤缩。这不是陈砚母亲的笔迹，也不是任何人类能写出的文字??它歪斜、扭曲，带着一种非理性的疯狂，像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低语。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林昭沉声问。

“今早……就在‘共语’旁边。”陈砚声音发抖，“我本想把这残片供上去，可刚放下去，那字就冒出来了……然后，那株新长出来的苗……它……它枯了。”

林昭猛地转身，快步走向桃林。果然，在“共语”东侧的一株幼苗已经萎靡不振，银白茎干变得灰暗，叶片蜷缩如死蝶，根部甚至渗出黑色汁液，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他蹲下身，轻轻拨开泥土，却发现那株苗的根系竟与“共语”主株相连，像是血脉相通的兄弟。而在这连接处，有一道极细的裂痕，正缓缓渗出一丝黑雾，如同毒液般沿着根系蔓延。

“不对劲。”林昭低声自语，“‘共语’是因悔意与倾听而生，它的根系不该有污浊……除非……”

除非有人的忏悔是假的。

他猛然想起李彻带来的消息??那位研究员跪在“共语”前说出“我错了”，花瓣落下，显现“我一直都在”。可若那句话并非真心？若那泪水只是表演？若那所谓的“和解”，只是为了平息内心的愧疚而非真正面对？

林昭闭上眼，回溯这些天来每一个来到桃林的人：渔村小女孩、守陶人后裔、士兵遗孤、疯癫诗人……他们的眼泪是真的，声音是颤的，灵魂是裂开的。可是否也有人，怀着别的目的而来？

他睁开眼，望向静听院的方向。那里本该是收容忏悔者的sanctuary，可如今，是否也成了某些人寻求解脱的捷径？甚至……成了权力者用来洗清罪孽的仪式场？

正思索间，天空忽地一暗。乌云无声聚拢，却无雷无雨，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静默压了下来。林昭抬头，看见北极光竟再次浮现，但这一次，光带不再是柔和的蓝绿，而是呈现出诡异的紫红，如同伤口溃烂后的血丝。

风中，苏挽云的声音再度响起，但这次，她的语调不再平静：

>“林昭。”

>“我们检测到异常信号。”

>“一种反向共振??有人在利用‘共语’的力量，逆向抽取情感能量。”

>“这不是和解，是吞噬。”

>“我们无法干预，因为规则由你们定下：只要‘我说了，你听见了’，共鸣就会发生。”

>“可你们忘了问??谁配被听见？”

林昭心口一紧。他终于明白那句“别信光”是什么意思。所谓“光”，不只是天外文明的指引，也不只是“共语”散发的银辉，更是人们心中对救赎的盲目信仰。他们以为只要说出“我错了”，就能被原谅；只要有人听见，就能洗净罪孽。可若那人从未真正悔过呢？若那“听见”只是工具化的回应呢？

他猛地站起身，冲向静听院的档案室。推开尘封的门，翻找那些被收下的信件。一页页看去，大多数字迹颤抖、墨迹晕染，明显是在痛哭中写就。可当他翻到第七日的记录时，手指顿住了。

一封信，纸张崭新，字迹工整得近乎冷漠：